第二天一早，天气晴朗，余博衍载着方识晨的确只用七分钟便到达集合点，八点一同乘坐巴士前往考场。
肖涵躲在阴凉处，看见余博衍给方识晨背包、递水、始终做低头说话的模样，既惊讶又愤怒。
他自认为感觉受到欺骗，甚至剖开自己的痛苦只为让方识晨远离余博衍，可如今余博衍分明更加喜欢和照顾方识晨。
他内心憎恨，认为方识晨一边享受、一边在他面前故意炫耀、还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将他耍得团团转。
上大巴后，肖涵一如既往躲到最后面。
考场在另一个区，大巴车程半小时左右，由于晕车的同学昨晚已前往，所以包括老师，车上只有寥寥几人。
肖涵观察侧前方——余博衍几乎全程对着方识晨，时而小声询问是否吃东西、喝水，或者有没有不舒服。他感到那两人互换了角色，如今是余博衍一直缠着方识晨说话，而方识晨反而不怎么活跃。
他盯着陌生的余博衍，只觉内心充满不解、以及对方识晨的憎恨。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临近中午，天气越来越闷热。
从考场出来时，方识晨一身轻松，即使空气燥闷，依然惬意地舒展脖子和肩颈。倒不是他自觉考得多好，而是用心准备那么长时间，终于结束第一关。
在去和余博衍汇合的路上，他意外遇见肖涵，稍作犹豫还是主动上前打招呼。
肖涵心中不喜，面上还算友好：“识晨，你是去找余博衍吗？”
“……嗯。”他略微尴尬，“他在另外的教室。”
他内心从未讨厌过肖涵，甚至欣赏这人对学习坚韧的态度、以及灵活发散的解题思维。
以往不知对方因余博衍收到伤害，如今知晓，他莫名感到抱歉。“肖涵……上次你给我发的信息我看见了，真的很抱歉。”
肖涵心里嗤笑，“不用抱歉。而且为什么是你抱歉呢？你和余博衍在一起了吗？”
他尴尬摇头，“没有……”
不过余博衍喜欢他，他不想说出来，顾虑对方依然喜欢余博衍，从而因此受到伤害。
肖涵却认为方识晨不停在耍他，从前以为方识晨真诚热情，不过是虚伪的面具。
“老师说统一在这边吃午饭，再乘坐大巴回去，待会我们一起吧。之前本想请你们吃饭的，估计很难约到了。”
方识晨已多次拒绝，心中愧疚，短暂犹豫便不再拒绝，“行，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余博衍一出考室，第一时间奔往方识晨的方向，可没走多久只见对方竟然和肖涵待在一起，他内心不由自主地烦躁。
当听说要和肖涵一起用餐，他愈发不满，本想拒绝，可如今却没有他说话的余地，只能沉着脸跟上。
用餐时，他和方识晨并排坐着，肖涵则坐在方识晨的对面。
“今天的测试你们感觉怎么样。”方识晨主动找话题。
他依旧沉着脸，“还行。”
肖涵看着心情不错，“挺好的，进入决赛应该没什么问题。”
方识晨欣赏他的自信，面带微笑，“嗯，我相信你肯定没问题。”
看着一脸不愉却没有表达的余博衍，肖涵突然想趁机解开心中疑惑，他鼓起勇气：“余博衍，我们以前是同学，还是同桌，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吗？”
听着厌烦的询问，余博衍脸色更黑，若是往常，他会一把揪住这人衣领，然后扔垃圾一般将对方丢出去。可此刻方识晨在场，他只能忍耐。
“没有。”
冷漠不耐的嗓音，方识晨听着也觉尴尬。
“那为什么，你看着我被霸凌无动于衷？”肖涵说着，声音逐渐尖锐，仿佛要释放心中郁结的怨气。“那次你看见了他们打我，我是因为你被欺负，最后却是我求着你救我！不过我心中从没有怨过你，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我不过是想报答你……”
方识晨将疑惑的表情写在脸上，他一直以为余博衍是主动出手相助。
对面继续倾诉：“那次我被他们踩在脚下，你进来了，我以为终于可以结束被欺凌的日子，可没想到，你竟然什么都没做……他们依然隔三差五找我、打我。那时候我真不懂为什么？我们是同桌，你还给我讲过数学题，为什么可以那么冷漠？”
待话音落下，余博衍已满腔怒气，他并不在意肖涵是否怨他，可方识晨在一旁听见了这些话！
他放下了筷子，克制住戾气，“今天我告诉你，以后，你可以彻底消失在我眼前吗？”
“……”肖涵面色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