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不知如何作答。
“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们再不分开,方家的官司可就不止现在这一桩。余博衍自大天真、任性妄为,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只身一人无权无势、还不断挑战他父亲的忍耐性,真是可笑,如今的鸿瑞捏死你们犹如捏死一只蚂蚁。”
白嘉珍依旧温柔,话却句句带刺……
悦耳的钢琴曲不断萦绕,他却一个音符也听不进去。
“不是的。”沉默一会儿,他鼓起勇气反驳:“这件事我会阻止他,但他不是你们的工具,你不能这么说他。”
“哼哼……”她挺意外,没忍住发笑,“要不说你们天真呢。”
略做思考后,她决定软硬兼施,“或许你们现在以为爱能战胜一切,这没有错,我年轻时也会这么认为。可是你想过吗,你们现在的能力如何保证你们走下去,靠信念?靠余博衍牺牲?余博衍若是没有他母亲留给他的资本,他又该怎么办?”
“可我们只是想在一起,和那些无关……”他没有底气,竟然不知道那人为他做了那么多。
“有一件事我不知道你是否清楚。”见他油盐不进,白嘉珍故作痛心:“前年元宵节,他为了和你去欧洲、为了摆脱他父亲直接挑明一切,差点被他父亲打死,在医院前前后后躺了一个多月。”
“什么?”他一脸震惊、难以置信。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没有留学,可是他为你做的已经太多。”她回忆那个场景:“当时我接到通识立刻赶到医院,他从抢救室出来昏迷不醒,身上插着各种管子,断了四根肋骨,全身淤肿得不成人样。那一刻我真是吓坏了、手足无措。可当我了解他是为一个男的如此,我只觉荒谬。”
“前年元宵节……”他恍然大悟、震惊无比,“他只说处理家事,他不让我去找他……”
白嘉珍见他一副遭受打击的模样,故作用心良苦:“你应该也很喜欢他吧,你们在一起是他一直在牺牲,你觉得这样公平吗?何况他父亲很快会插手此事,你如果不想方家雪上加霜,劝你及早收手,放过他也放过你。”
“……”不知何时眼泪夺眶而出,余博衍为他做了那么多,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我也能猜到,他根本不稀罕白家和余家的东西,他一心想走,可竟然为了你表面功夫也不做。可惜呀,这世上之事哪能处处如愿呢?他父亲不可能由着他去,他真以为能摆脱这些责任吗?”
见“油盐”进得差不多,白嘉珍作势起身离开。
“你仔细想想吧,或许你们现在有些感情,可是以后呢?不管是为了他,还是为了你们家,你们必须分手,我好话到此为止。”
方识晨大脑一片空白,泪眼朦胧盯着对面的咖啡杯,高跟鞋踏在地上发出的响声逐渐远去。
为什么会这样?
那么多重要决定,卖股份、卖房、甚至进抢救室,余博衍都没有告诉他……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可以为方家做牛做马。”
脑海闪现那人曾经的话语,眼泪再次喷涌而出,他不知道余博衍为他牺牲至此,如今他如何可以自私、视而不见?
天色逐渐变暗,美丽的晚霞无人欣赏。
方识晨浑浑噩噩回到方家,别墅竟空无一人,他瞬间清醒,赶紧给陈丰打电话。
方陨今日早晨突然昏倒,所有人都在医院。
如今方家落魄,佣人已经遣散,只有吴桂芳坚持留下来照顾。
他马不停蹄赶到医院时,方陨还在昏睡。
周俊柏见他失魂落魄主动安慰:“放心,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不回来,你们就都瞒着我是吗?”他昏了头、态度急躁。
陈丰将他们推出去。
“别吵,这事不能怪小周,事发突然,我们也是不知所措。”
“没事儿,识晨没有那个意思。”周俊柏不在意。
这的确是他不好,“对不起,我刚太着急了……”
“不用对不起,我没关系。”见人憔悴,周俊柏实在不忍心,“你又瘦了,识晨。”
他没有回应,三人一时无言。
突然陈丰严肃起来:“小晨,我受表叔之托,再过一个月你们和我一起回A国,机票已经订好、学校也已联系,你不用担心。”
“可是……”
他脑袋快炸开、胸腔也一阵疼,不知如何回应。他爷爷怎么能奔波?他爸爸一个人在这边怎么办?至于放弃首都大学,他也舍不得。
还有余博衍,他答应过乖乖等待……
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方识晨混乱不已,突然两眼一黑、世界喧嚣远去,随即竟直直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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