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什很清楚,这家伙最后拍卖价被抬到千万美元,如果他哥没有拿枪顶着买家脑门,借以破坏拍卖场规矩,事后出手只怕得付更多钱。
又不是什么保值品。
伽什从没有如此特殊爱好,也未曾想过要为这些买单。
而且在荷兰拍下,恐怕还得连人带笼空运回英国,男人现在这病怏怏的样子,能不能活到那时候都是个问题。
伽什讨厌未期而至的麻烦,他无奈地扫了一眼男人。
当他的眼神落在男人的胡须与伤口之间时,却忍不住多加停顿。
在台上,伽什还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动作很酷,摆到面前,他居然从男人身上发觉到一种属于武器的凌厉性感。
伽什挥手叫来保镖。
“联系医生吧,最晚今晚让他退烧,这几天就把他身上的伤治好。”
第二天,玛尔斯派人叫伽什,只得到“小少爷昨夜睡得晚还没起床”的回复。
他吃早餐的动作微顿,放弃今天带伽什了解公司荷兰业务的计划。
玛尔斯独自外出工作,忙碌一天回到酒店。
早餐时间没有看到伽什的人,他让厨艺准备丰盛的晚餐,准备与伽什共进晚餐,谁料玛尔斯又一次听到拒绝的回复。
“小少爷正和新买的奴隶共进晚餐,说今天就不来找大少爷了。”
不过是个玩物,玛尔斯皱眉,“让他别玩物丧志。”
不论玛尔斯怎样揣测,早上伽什为什么会累到起不来床,晚上又是怎样为了个新鲜玩意儿不来见他,伽什和男人之间确实没他想得那么旖旎。
男人的伤势比伽什想得严重,纱布下的伤口深可见骨,炎症感染带来的发烧冥顽不灵,灌了药、打了抗生素,直至下午男人体温才勉强降回正常水平。
昏迷一天的男人几个小时后才醒。
伽什正坐在花园的不远处享受晚餐,他一边喝罗宋汤,一边旁观着男人睁开眼睛环顾四周。
男人的眼神里流露出与锐利外观截然不同的迷茫,看见自己被关在笼子里,像动物一样被伽什观察着,他想开口,干涩的喉咙却只能“嗬嗬”地呼出几声空喘。
保镖早和医生一起被伽什叫到外面待命,眼下只能他照顾病人。
他试着翻找身旁的餐车,从里面找到纯净水,甚至还在倒数第二层抽屉里扒拉出一袋未开封的葡萄糖。
将水和葡萄糖在杯子里随意地兑了个比例,伽什蹲到笼子边,插进吸管,穿过细密的十字格送到男人嘴边。
“嗬、嗬、咳咳咳咳......”
眼前是最需要的水,男人的唇却抖动着躲开,他看着杯子想要说话,发出一连串的咳嗽。
伽什指着身旁的矿泉水瓶和葡萄糖。
“水和葡萄糖是新开的,都是市场上公开售卖的商品——不管你想说什么,现在都闭上嘴喝了再说。”
这回男人倒是没有任何反抗地开始喝水。
可伽什哪儿干过伺候别人的活儿,男人水才喝了半瓶,他半跪在地上,已经举到无聊。
他换只手托着杯底,盘腿坐在地上,仰头打量男人的脸。
浓密的胡须光看着就让人觉得扎手,脸颊的划痕刚结血痂,连眼角也能隐约看出皱纹的痕迹。
男人不再年轻,但正是有魅力的年纪。
伽什朝他抬下巴,“你叫什么名字?”
高烧加脑震荡,脑子里有淤血结块,医生说男人有失忆的可能性,可伽什还是想先试探他的反应。免得哪天自己被骗得对他放松警惕后,毫无反抗能力地被男人掐死在睡梦里。
这家伙的胳膊可是比他腿都粗。
“我叫......”
朗姆洛瞳孔一缩,深沉的墨色中泛起小到难以觉察的波澜,他皱起眉头,“操了,我叫什么来着?”
不会在和他演戏吧,伽什紧盯着那双黝黑的瞳孔。
“忘了就忘了吧,现在你的所有权在我这儿,你的新名字也得由我来取,不如叫小狗怎么样?”
朗姆洛现在不记得自己是个什么来头,自然也不能把名字告诉对方,让对方有机会先摸透他的底细。
即便如此,他只是忘了很多事,又不是傻了,怎么可能任由伽什欺辱。
他表情未变,眼神却如刀锋一般剐在伽什脸上。
伽什也瞪他,虽然毫无威慑力可言。
他直接把水从郎姆洛嘴边移开,威胁道:“劝你看清形势。”
活脱脱一副得势小人的样子。
可伽什看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伽什又取来医生留下的营养针,对男人勾勾手指示意他把手臂贴到笼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