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我们先聊聊。”席箐沉声道。
周海壹摸了摸他的后颈,疼啊,是真疼,席箐咬他,可是他长得高,也没多少人会故意盯着他的脖子看,回到寝室换一件带领子的短袖衬衫就好。
周海壹说:“等我回来再聊。我现在很想往你那张脸上打一拳。”
席箐的扑克脸忽然破冰,周海壹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竟然惹得席箐笑了。席箐道:“我之前说只要做过就会解决问题,这是真的。”他掀起自己的上衣,让周海壹看见光滑的左胸口,那狰狞伤口已荡然无存。
“?!”
周海壹恨不得把脸贴在席箐的胸前。我靠,是真的没有了!要不是周海壹浑身还有做爱的后遗症,他真以为自己刚才是做一场春梦。但席箐那副共患难的表情显然一遍遍在强调,这是真实发生的事。
“还有,门外……”
周海壹下意识按下门把,打开房门,门外怎么了?门外很正常啊,就是走廊而已。
“……”
这回换席箐呆愣。周海壹叹息一声,他脑子很乱,“你要是不想留在这里,就跟我一起走。”反正房间里也没什么东西,只有个呆头席箐而已。
“我跟你走!”
席箐当然是立刻马上跟着周海壹出了房门!要知道,他在周海壹醒来之前想要打开房门下楼买点东西,拧开房门却发现门外还是另一个房间——这种场景太疯狂,席箐试了数十回,房门打开的外面还是房间,那走廊去哪里了?席箐甚至还打开了窗户,他们明明只住在三楼,窗外却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声音却不见任何街景。
所以周海壹在那种情况下能睡着,席箐真的挺羡慕。他还在犯愁周海壹醒来之后怎么宣布这个噩耗……
周海壹从书包里取出一枚口罩,他的嘴唇很痛,不知什么时候被席箐咬破了。幸亏现在大家还有戴口罩的习惯。
他们直截了当地退了房,前台的女生看周海壹蔫蔫的样子,不好多问,只说没有消费完的房费会在软件上退款。
周海壹的腰快断了,热浪在下午烈阳中翻涌,天气热还戴口罩真的很要命,但周海壹本能地羞赧。可能这就是脱处的处男吧,不好意思在阳光下露面。
席箐本来就是懒骨头,跟着周海壹,怎么走都是慢节奏人的闲散气质。周海壹的宿舍在校园深处,且得走一会儿,现在正是周末下午,来来去去的学生不多,但周海壹在临床医学系怎么也算是个级草,从校门到宿舍也就十来分钟,路过两三个人主动朝周海壹打招呼。
“终于到了。”周海壹带着席箐进宿舍楼,扑面来的空调真的救了周海壹的小命。
“我的室友应该都在,你进去之后正常一点,我先洗个澡,然后我们拿上衣服离开,懂?”
席箐点头。他也是住男生宿舍的人,知道男寝是什么鬼样子。
“嗨,哈喽,我哥们来看我了,我刚接到他,打算冲个澡就带他去酒店。”周海壹一推门就开始了他的表演,把屋里三个人吓得一愣一愣的。两个室友在打游戏,一个室友在和女朋友打视频电话,三张脸齐齐转过来,看清席箐的美貌之后倒吸一口凉气。
“我去,你这哥们儿是明星吗?”叫李良的室友率先怪叫道。
周海壹拉开衣柜,给自己先找一套衣服,他的小腿被席箐啃得乱七八糟,走在路上可能已经有人看出来了,但没人好意思问。周海壹接下来得穿一段时间长裤……正在发愁穿什么衣服呢,周海壹胡乱回复道:“长得好看吧?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们楼里的一枝花。”
席箐淡淡地打了招呼,坐在周海壹的座位前。周海壹的桌子不算干净,和周海壹一样,从小就学不会什么是整洁,只能勉强看得过去。电脑半扣着休眠,席箐翻起电脑屏幕,周海壹没有设密码,桌面上有一些学习文件,命名倒是规整,一目扫过去就知道这些是什么。
浴室响起流水声,房间里很尴尬。
其实大家都是活力四射的男大学生,很容易就可以聊到一块儿去,可席箐实在是冰冷美人,美到骇人,美到这群直男失语了不知道怎么搭话,心里咕嘟咕嘟地冒着问题泡:这么漂亮还这么高?让人不要活啦!周海壹怎么从来不说有个这样的哥们儿啊?怪不得别人夸周海壹帅的时候,周海壹都爽朗地笑着说“这算什么帅啊”,原来这里有个范本。
“那个,呃,怎么称呼?我是周海壹的同学李良,那边正在和女朋友打电话的是张崎,打《极乐迪斯科》那个叫郭蔚帆。”
“席箐,草席的席,竹字头下面一个青。”
李良见这人也没那么难说话,便开了个玩笑:“你这名字倒挺环保啊,贼绿。”
席箐的手指操控红点,没有接李良的话。李良把自己晾住了,那个正在打游戏的郭蔚帆转过脸来说:“你和周海壹关系很好吗?电脑他都让你动?”
“嗯。”席箐点开周海壹文件夹里的相册,他知道周海壹有硬盘定期备份照片的习惯。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看周海壹的相册。
可能只是好奇他这两年过得怎么样而已。
“那你今年要毕业了吧?我们医学本科是五年制,没办法。”
“我是建筑系。”席箐靠上椅背,终于回头看向郭蔚帆,漆黑瞳仁像水潭,郭蔚帆吓一跳,怎么会有这么黑的眼珠子。
“原来是这样,都是五年学畜啊……呃,那你们打算去哪儿玩?C市景点不太多吧,最近天气也还很热。”一旁的李良出来打圆场,把话题带走。
“都是周海壹安排,我没有想太多。”席箐放过了郭蔚帆,错开眼神,环视房间,“接下来一段时间他应该不会回宿舍了,宿管查寝再通知他。”
“你们一起住?”郭蔚帆又问道。
席箐终于抓住了空气里不安分的因子,他明白了,于是说道:“不然呢?我来找他就是为了和他一起住。”
席箐毫不留情。他这双眼睛看透了太多可怜人,即便这可怜的境地是席箐一手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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