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说一个比较客观的事实,”席箐不紧不慢道,“这个被我称作‘精笼’的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是突然形成的,感觉和你的肠道衔接得很好。可能因为我们昨晚做过,现在还在发肿。如果想要彻底清洁的话,用棉布条会比较慢,你忍一忍。”
周海壹的手攀上席箐的大腿,忽然猛地拧了半圈,席箐吃痛,周海壹带有哭意地哼叫道:“混蛋,放我下来……脖子痛…………肚子痛………………不要再玩我了,就这样吧,我的脖子要断了……”
想了想是折磨周海壹蛮久了,席箐托住周海壹的腰,缓缓放他下来。周海壹捂着肚子侧身蜷缩成一团,枕着书包说不出话,只是他这次自己抽出了窥阴器,将润湿的器具推远,这辈子也不想看到它了。
周海壹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哼唧声不绝,单手掩住穴眼,怎么说也不让席箐再碰了。席箐坐在一旁,他说:“精液很粘稠,如果不清理的话,我不知道它会不会在你体内形成类似固体一样的东西,以后更难排出。”
“……我不喜欢你用牙刷。”我怕你最后还是控制不住你的坏心眼,忍不住在我体内按下电动牙刷按键——周海壹不喜欢这种性爱,感觉很恐怖,可能会爽,但是他也知道,爽到极致会浑身疼痛。
“那用温水?多洗几次应该就会干净。”
“我不要莲蓬头。”周海壹指向洗手池上的马克杯,“你兑温水给我冲。”
周海壹犯娇的劲儿活像个小孩。犯娇?席箐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冒上这样的感慨。可再然后席箐就发现,自己好像还挺吃这一套的,他的身体自动自觉就动起来,去取了马克杯来,并说道:“就只有这次了。下回你买成人用品的时候,一定记得买灌肠清理的用品。我可不是每次都有这种耐心。”
“啰嗦死了。席箐你有手,你自己怎么不买?”周海壹跟席箐吵了几句,这才觉得体内那种过载的快感稍稍回落到正常水平。
窥阴器微微撑松了他的后穴,现在蜜色的穴正随着周海壹的呼吸而翕张,松软似鱼嘴,在周海壹并拢的四指的遮掩下色情无比。
之前周海壹其实就考虑过这一奇怪器官的问题,可他怎么也不好意思去医院做检查。他曾想过去问妈妈,可妈妈肯定会回问:“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这要怎么解释啊——妈,我终于和席箐睡了!然后席箐不小心插到奇怪的地方,我们都很担心……
不如让周海壹死了算了,他怎么问得出口?而且周妈妈知道周海壹喜欢席箐的事。正是因为知道他喜欢席箐,所以不许周海壹报B市的大学,所以警告周海壹不要越界,所以他们一家两口人在周海壹读大学后就搬到了周妈妈的娘家省份,从此过年都不会再见到席箐。
周海壹对席箐说:“我们在这里乱搞,但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如节省体力,想想出去的办法。你身体没有异样吧?除了你的眼睛又变成玻璃珠之外。”
席箐这时才说:“周海壹,你看看天花板。”
周海壹转过脸去,天花板的角落处有一扇黑色的换气扇,顶部的瓷砖是大理石灰黑,晃眼一看只会觉得这天花板像乌云压顶。席箐提醒道:“靠近镜子这一边,感觉有一道门框一样的纹路。”
席箐这近视眼都看见了,周海壹觉得自己看不见说不过去,他扶着腰坐起来,顺便把自己的裤子抓过来,掩住自己狼狈的下体。他坐直了一看,席箐说的没错,天花板上从靠近镜子那一端,往对侧延伸过来,一道黑边突兀地从瓷砖中间切割而过,形成一道封闭的门框形状。
“怎么会有门开在天花板上?这正常吗?!”周海壹一脸困惑。
席箐则是终于行动力过人一回,他试了试洗手台的结实程度,觉得应该是可以承受得住他的体重,便直接踩着洗手台、扶着镜框旁边的墙壁,向天花板探去。
“很沉,不像是能推动的样子。”席箐试着推了推天花板,无果,他便摸上那黑边,能感觉到其间有缝隙,又敲了敲,感觉后面有回音,“我之前没有注意过天花板的情况,不知道这是之前就有的,还是你穿越过来之后才出现的。”
说罢,席箐用手指戳了戳镜子,可惜镜面光滑而有硬度,根本不像之前周海壹来的时候那样,仿佛黑色流沙,随时可以陷进去。席箐只好重回地面,坐在周海壹身边。周海壹下意识将脑袋靠在席箐肩膀上,鼓起两腮思考片刻,像可爱河豚。
“唔,席箐,我觉得总会有办法的。我好像没有跟你仔细说过我来时的情况。”周海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千零一夜》里的山鲁佐德,为了不让席箐这个混账国王犯浑,继续玩他的穴,只能尽量多说话,用思考转移席箐的注意力。
“你那天是早上的飞机,我中午回了一趟家,想拿上课的资料,然后就被困在家里了。你还记得我们租的房子的格局吧?玄关进去,沙发和电视相对,沙发在右侧,电视在左侧,外侧是阳台,经玄关左手边的走廊往内,是两间卧室和一间卫生间。你肯定想不到,我一从卧室出来,就看见客厅阳台的部分消失了,看不见室外,延伸过去是一片黑暗,感觉整个空间从电视和沙发的地板上划了一道中线,然后像纸盒一样平面展开了。”
“平面展开的意思是,我一离开走廊,电视机这侧的墙壁就变成了我的地板,踩上去感觉重力调转了方向。家里的冰箱也是在我这一侧,当然,是卧倒的状态,跨过走廊得用跳的,否则会摔下去。如果我要回到走廊并进入我的房间的话,因为重力方向已经改变了,我只能横撑着走廊,慢慢往卧室方向挪,只有回到卧室之后重力才会变回卧室地面的重力。”
席箐说:“这也太匪夷所思了,所以你说你在家里迷路,是从阳台的黑暗处出去了吗?”
周海壹摇头,说道:“不是的,我根本不敢靠近阳台的方向,那地方很像是平面展开的无限尽头,我们家里还有一个地方是这样,就是走廊尽头的厕所,那里当时也是一片黑暗。我很小心地挪回了卧室,收拾了书包,小心翼翼爬回客厅,带了食物和水,之后我就在想你的事,想你有没有突发情况,比如病情恶化。我俯视着走廊尽头,像在看一口深井,其实真的很吓人,但是比阳台的黑暗要有限一些。好吧,其实当时我想的是,如果是摔进深井里,我说不定还能卡住,保证自己不继续下落,但往阳台处的黑暗走,就真的不知道会走到哪里去了。本来阳台外就是悬空,万一不小心摔下去怎么办?至少我知道走廊的尽头是浴室。”
周海壹说着,似乎是再次体验了迷路三日的恐惧,他不禁抱住双膝,继续道:“当我横撑着走廊并且艰难地往底部挪的时候,我真觉得自己像在家里登山。为了保险起见,我用一卷绳子穿过墙壁上打出的洞,抓住绳子往下慢慢攀。好在我买的都是六十米的登山绳,在放到差不多二十五米的时候,我就触到了浴室。哇,竟然有二十五米高,至少是七层楼高欸!我当时竟然还觉得会比阳台好,哈哈。”
说着,周海壹自己都傻笑起来,似乎是在感慨自己劫后余生。
“浴室的出现救了我一命,我在浴室里休息了一段时间,浴室的窗户外面也是一片黑暗,似乎浴室就到底了。我要是想回房间,就得爬二十五米上去,但我觉得这种异常情况一定有其因果。手机在那个空间里没有信号,只有不联网的手机功能,所以我也无法联系你,就像我们现在也无法联系外界一样。”
一只手臂轻轻地揽过来,席箐拥住周海壹,轻轻拍他手臂侧,无声地安慰他。
这一瞬间很像竹马二人所经历过的无数闯祸瞬间。席箐想起,小学时候他和周海壹拿着那点可怜的零花钱东逛西吃,有一次他们吃了一辆推车卖的牛杂,回到家就拉肚子,席妈妈打电话给周妈妈,说她先把两个小家伙送去医院。席箐和周海壹便坐在人来人往的急诊科吊水,周围坐了一圈病弱的老年人,时而可以听见人的呻吟与痛呼。那一夜忽然下雨,周妈妈迟迟没来,周海壹拉肚子拉到低烧,席箐的状况要好些,那时席箐就是这样拥着拉到脱水的周海壹。周妈妈没有追问是谁先想吃那一碗牛杂的,但席箐就是告诉了之后来到的周妈妈,是他先想吃,对不起,不要骂周海壹。
这样的瞬间已多到数不清,这是他们熟识十多年的特权,回忆的水池深似海,往里投再多石子也惊不起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