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书呢？”
这句话太席箐了，直接把周海壹问倒。“就是把喇叭一样的护罩贴上去，选模式，调档位，很难吗？”周海壹反问道。
席箐诚惶诚恐地双手捧住周海壹递过来的泵奶器设备，他不会告诉周海壹的，他其实在周海壹昏迷期间有查过这东西的用法，只不过现在他紧张，想要再看一次说明书证实自己记忆中的用法没错。他们在筒子楼做爱那次，席箐就觉得周海壹的胸肉好像柔软地涨大了一些……非礼勿想。总之席箐捧着泵奶器，眼睛止不住看那浅浅蓄了一小层奶水的刻度瓶，这是从周海壹的胸里出来的？席箐又抬头望向周海壹，周海壹露出一个“我就说这真的对我们来说都太超过了”的表情。
周海壹解开病号服，热毛巾按完左边又按右边，这算是再次清洁了，然后他伸手从席箐那儿取来一只泵奶器，贴在自己的胸口，说道：“真的，太痛苦了，每次泵半天，就只能泵不到五十毫升，护士说不够，所以还得穿插着喂奶粉……”
边说着，周海壹边按下启动键，依照刚才设定好的档位继续开始机器嘬吸。用这东西真的让人特别沮丧。
周海壹坐上床沿，席箐手上捧着设备，也只能坐在他身旁。“很不舒服的话，喂奶粉就好。现在的新生儿奶粉完全够用。还是说母乳喂养和栗宝的治疗方案有关？”
“嗯，B面说适当喂一些母乳可以促进栗宝的B面的发育。”周海壹撇撇嘴，“虽然我觉得她已经吃得够多了！她怎么什么都要吃啊！”
“我去看看你的体检报告……激素分泌不佳会影响乳汁的分泌量。”
“你不用去看了，我的激素分泌的确不足，很多功能我都没有，这没办法。”
席箐小心翼翼捧着仪器，顺便琢磨另一只空闲的泵奶器护罩。这泵奶器质量很好，该软的地方软，该使巧力的地方使巧力，可惜周海壹的胸部的确不太配套。乳汁的出量很少，周海壹觉得自己的胸乳都挤成干海绵了，真是很难再挤出汁水来。按理说乳汁应该越分泌越多，可一周过去了，这分泌量还是让人堪忧。席箐能想到的检查，周海壹都做过了，这就使得周海壹更加难堪，压顶的郁闷感。
周海壹自知他有破罐子破摔的成分。刚开始泵奶的前两天，他还很认真地去按摩，温敷，这样那样折腾，但泵出来就一点点。之后他开始不耐烦，不做那些启动的准备，也可以泵出同样的一点点。
“我不想用药治疗，我也不要喝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周海壹眼神放空，“反正就尽力榨吧。”
忽然，周海壹的手里被塞回了泵奶器仪器。席箐蹲在床头柜前一通翻找，找到一瓶精油，刚才周海壹取出泵奶器时他晃眼瞥见的。然后席箐起身，径直出门去，几分钟后回来，“我和护士说了，这一顿先喂奶粉。就算这样对栗宝身体好，也不能硬榨。”
席箐要按停仪器，周海壹犯倔，捧着仪器旋身过去，不让席箐碰。席箐耐心地坐回刚才的位置，周海壹把屁股挪远一点点，席箐就也跟着挪一点点，直把周海壹逼到床头。
“乖一点，你的胸口都破皮了，这么乱吸会伤口恶化。”
“破皮了才不能用精油！”周海壹厉声道，“会刺激伤口，火辣辣地疼！”
看来周海壹用过。周海壹是聪明人，只要有说明书的东西，他不应该会用错。想想只能是周海壹有些自暴自弃了，无暇顾及伤口，或者纯粹就是心情太坏，影响了周海壹的判断力，主动寻找一些疼痛有时候更有活着的实感。
“我们先处理一下胸口的伤口，按摩是绕着外周一路向内，不会一开始就碰到伤口的。”
周海壹还是不肯。席箐面无表情地倾身，开始抢夺泵奶器。两个人纠缠在一起，像小学生似的，不过只有周海壹的手推来推去的份，席箐压根不敢乱动。喜欢打篮球的周海壹护住泵奶器护得死死的，席箐抢了好半天，直抢到额角隐隐有汗意，这才让周海壹放了他一马，停了仪器。
“你替我按摩？”
“嗯。我刚才洗过手了。”
“再去洗一次。”
于是席箐老实地去洗第二次手，顺便清洗了毛巾，带着热毛巾出来。席箐反手锁上病房门，又拉上绕病床一周的帘子。他诚实道：“我怕周阿姨进来。”
“啊？为什么怕我妈？”
席箐两眼一黑，给周海壹的胸部按摩四舍五入跟做爱有什么区别？难道还要让周辛楣看现场吗？席箐只说：“让她看见不好。”
周海壹盘腿坐在病床上，床头柜抽屉里还有碘伏和棉签之类的消毒用品。他的确在这件事上有些转不动大脑，交给席箐，看看他能整什么活吧。
“那就，让我来了？”席箐试探问道。
周海壹点头，双手后撑，交给席箐。
席箐的手指纤长又骨节分明，按着毛巾轻轻地贴上去，眼睛也认真地注视。这就是席箐作为性冷淡的特长吗？想想其实是挺旖旎的一个场面，但凡有那么点心思，也就顺理成章干点别的事了，但席箐只是公事公办，专心致志，动作甚至有几分虔诚——不知道他哪来的信念感！
其实席箐心中的第一感觉是——好软啊。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用手掌覆住热毛巾，贴在周海壹的胸乳上，时不时轻轻按压——真的好软啊。
“这样轻轻按上去会不会痛？”
“……不会。”
“那这样呢？”席箐隔着热毛巾开始按摩乳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