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壹没法接话了。他竭力忍住推开席箐脑袋的冲动。搭在席箐肩上的手在悄悄握拳，忍耐快感。
席箐难道不知道周海壹有快感吗？他们做爱超过五十次，尽管只是交往那么一点点时间。他记得周海壹几乎所有的身体反应，知道他感觉快乐时会想要闭眼睛，即将高潮前会微张开嘴，就连周海壹夹住席箐腰际的大腿都在告诉席箐，周海壹觉得很舒服。
“不会痛，是吧？”席箐的声音像羽毛一样轻。
“嗯……”
“我觉得如果可以亲喂栗宝的话，乳汁的分泌会很快跟上的。”席箐安慰道，“你喜欢的话，我可以用嘴帮你。”
用嘴帮你口出来。席箐觉得这乳汁很香甜，很奇妙，但席箐也知道，正出生的婴儿对乳汁的需求很频繁，每隔三个小时就要喂一次，而周海壹的分泌跟不上。他不得不松开嘴唇，硬生生将这乳意卡在这里，席箐用毛巾擦干净周海壹的胸，从旁边取来泵奶器，先用护罩比了比周海壹的胸，然后席箐用精油仔仔细细地在护罩挤压胸乳的边缘涂上一层。
周海壹红着脸，垂下脑袋来，疯狂摆手，他不要席箐帮他口。
泵奶器重新运转，榨的是储量更足的这边胸部。短短几分钟，刻度瓶里就蓄了将近一百毫升。周海壹捂脸，席箐的眼神就又忍不住落在周海壹那轮廓分明的下颌，可那枚痣又太梦幻了。
“我想亲你。”席箐恳求道。
“都说了，你可以自己看时机的。”
然后席箐就吻了上去，把那颗不存在的奶糖渡过去。周海壹厌弃的腥味再也没出现了，甜甜的，不仅像糖，还像席箐。就是席箐的味道。如果说香水有前、中、后调，那同席箐接吻也有前、中、后的甜意。
席箐说：“我会陪着你。”
席箐说：“我不相信我自己，也曾不相信爱情，但我一直相信你。”
席箐说：“我爱你。周海壹。”
他们相安无事了又一周。
这一周发生了很多事。
栗宝可以出保温箱了，多么皆大欢喜。经医疗组的检测，栗宝控制毒素分泌的大脑区域在出生后的一周迅速发育，现在已经基本可以控制住她的毒性，不伤害人类，也不伤害周海壹。她从出生时的小小猫长大到小猫的大小，顶着绒绒的白色胎发，又有些像小羊。周海壹算不上很称职的父亲，他竟然没有给栗宝准备好童装，所以栗宝穿的都还是公司的特供童装。周海壹将脸贴在栗宝的额头上，那么温暖的婴儿，幸亏她健康。
医疗中心即将拆除，可周辛楣决定离开周村，不继续住这已经修缮好的四合院。
“如果要保留后室的入口，就得住进更深的山里。”周辛楣说，“你不用担心栗宝，去申请复学吧，我会照顾栗宝，你想她的时候随时开通道回来，这对我们来说就跟喝水一样简单。”
“妈，我不复学。”
周辛楣担心道，“今年再休息一年也没关系的，反正最长时间可以休学两年。你不舒服的话要跟妈妈说。”
“不是，妈，我不想回去了。”
周海壹噙着眼泪望着周辛楣，他们坐在江边，周家人对这条江有感情，江风簌簌地吹来水意，周海壹的眼睛好亮又好悲伤。
“我觉得好累，好难过。”
他们坐在江边的大石上，周海壹蜷起双腿，脸埋进膝盖里。
“我还是不知道，是不是我潜移默化影响了席箐，他才又说爱我，说想要和我生活。我不知道我是否对席箐来说，仍然是一种慢性毒药。我不想吃掉他的灵魂，但我想吃掉他的记忆。我觉得这应该是解除我们伴侣关系的唯一办法。”周海壹哽咽道，“我希望他无病无忧，长命百岁。幸福太难了，但他至少要活着才行。”
周辛楣心痛得说不出话。
“席箐会好的。我们都会好的。是我偷走了他生命中的所有选项，我必须还给他。”
周海壹胡乱地抹掉脸上的眼泪，笑着说：“他可不能被三岁时就出现的人给困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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