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让,让一让嘞!”车夫拉着黄包车边跑边喊。
今天街边的人分外多,原是那芙蓉楼当下最火的清先生演出,清先生20岁在荣王府一出贵妃醉酒,火遍京城,连续两年,都被荣王爷捧着,可谓是跺跺脚,整个紫荆城都要抖上三抖。
车经过芙蓉楼的时候,一张大大画报贴在门侧,车里的人抬起头,望了一眼,随即又拉下帽檐,继续浅眠。
一路嘈杂,一路静谧。“先生,到了。”车夫顶着大笑脸龇牙说到。
“你在这里等我。”车上的人下了车给了钱便走进了心园。
心园,人去世之后埋葬的地方,依山傍水,风景很好,也很静谧。
那人一身黑西装,带着礼帽,远远看去,一米八几的样子,西装衬的他宽肩窄腰,长腿笔直。
在一座碑前停下,来人摘下了帽子,露出一张英俊的面庞,一双丹凤眼深沉的盯着碑上的照片。男人蹲下身,双手抚上照片,“阿清,五年了,过得好吗?”
“去芙蓉楼。”男人坐上车又开始浅眠。车稳稳的疾驰在路上。一阵风飘过,带来阵阵栀子花香。男人的思绪也随着越飘越远。
二十年前,天桥底下,十岁的贺允唐认识了七岁的张月清。那会张月清和一群孩子在表演翻跟头,小月清刚来不久,翻的并不好,班主一鞭子抽在他屁股上,“连个跟头都不会翻,你还能干什么,去边上站着别碍眼,回去有你好受的!”
小月清撇了撇嘴,在一旁站着,一脸倔的盯着前面翻跟头的孩子们。
小允唐站在人群一侧,拍手叫好,旁边的小男孩一脸紧张的拉他,“少爷我们快回去吧,要是让老爷知道我们逃学非……”“闭嘴,阿常你自己回去吧,我要看戏。”“少爷……”“好,再来一个再来一个!”小于常盯着自家少爷的后脑勺,一脸无奈,只能拉紧了少爷的衣服。
在场捧场的人里,数小允唐叫的最开心最大声,当然,赏钱也是给的最多的。小月清时不时瞟着小允唐。“他笑起来真好看啊……”
这时隔壁来了一伙人,看着是来抢生意的,二话不说上来就赶人,班主哪里肯,嚷嚷着青天白日要打劫,一伙人就干起了架,人群顿时就乱了,鸡飞狗跳的,于常拉着允唐往天桥底下钻,这时候允唐旁边也挨着个人,他打眼一瞧,是刚刚那个不会翻跟头的,他紧挨着他,一群人就往天桥底下奔去了。
终于逃出了混乱地,于常一脸紧张地东看看西看看他家少爷,“少爷你没事吧,有没有磕着哪里?”“切。”
“?”
“?”
小允唐和小于常一起转头看向了身侧,只见那个小猴子一脸不屑,于常顿时火大,他挥手撒开了小月清和他家少爷的距离,“你谁啊,离我们远点,臭死了!”
“你说谁臭?你才臭!”
“说你!叫花子离我们远点!”
“我不是叫花子!”小月清扑上去打于常,于常比他大两岁,吃得又好,小月清哪里打得过他,小于常一推两搡,小月清眼见就要被推倒在地,小允唐赶忙拉住了他,“少爷!你……”
“阿常没事,于叔叔不让你打架哦。”小允唐转向另一边,“不好意思,我弟弟不懂事,对不起哦,你没事吧?”
小月清看着眼前的人,脸蛋圆圆,说话温柔,很是可爱,挥挥手,“我没事,不打不相识,我叫张月清。”
“我叫贺允唐,这是我弟弟,于常。”小允唐拉了拉小于常,“你,你好。”
三人就这么认识了,一下午,小月清带着他们两个人在天桥逛了个遍,各式各样的玩的晕头转向,小允唐玩的忘乎所以,“阿唐我带你去我们戏院看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