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欲睡的人迷迷瞪瞪，看他太舒服，现在又是刚七点，闻椋抬手朝肿的冒尖儿的臀峰重重扇了两巴掌。
扇得很重，臀峰在手掌下来回颤动。
季笺一下被疼清醒了，捂着身后跪坐起来，眼角被逼出了一滴泪，闻椋抬手用拇指给他蹭干净。
“还想玩吗？”
拇指刮蹭在脸上很柔软，季笺想要歇一会儿，于是盘腿坐下来拽了个靠包挡在身前。
“有点疼，睡觉之前再玩吧。”
闻椋没有什么异议，打开电视找了个最近热播的剧，季笺又弄来两杯果汁，窗外天色已经很暗了，城市里璀璨的光透射进来，季笺偏头看过去，意识到再有一会儿，应该就是他和季纬的例行电话联系的时候。
是当着闻椋的面接的电话，季纬在电话另一端很平静地问了句：“你现在住哪儿？”
季笺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有听出来季纬到底是生气还是质问，最后还是犹豫地开口道：“在……闻椋这里。”
很出奇，季纬没有生气，一句话没说挂掉了电话。
季笺每次都是有点惊喜又有点担忧，他举着电话，反应琢磨了两秒问闻椋道：“你说我爸这是怎么了？上次见面就是一巴掌，这几次却没骂人。”
闻椋替他放下手机，扫了眼季笺的屏幕。
“叔叔应该是知道你现在在比赛，所以……事情应该会拖到年后再说。”
闻椋没有告诉季笺自己去找过季纬暂时把事情延后，觉得没必要说，只要季纬对季笺是在意的，他就不可能去在这种关键的时候找事情。
季笺半松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想起年后就头大。
但闻椋永远都像是冷静不会着急的模样，很从容，也从来没有在季笺面前显露出过烦愁和愤怒的情绪。
现在也是这样，不知道是都在计划之内还是依旧认定了两个人不会再分开就再也不怕。
季笺歪靠下来，枕在闻椋腿上从下往上打量着闻椋锋利的下颌，抬手摸他喉结道：“你怎么感觉……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
闻椋垂眸，静静盯着季笺，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胡乱摸索。
“担心什么？”闻椋说，“你躺在我旁边又没有离开，离开了也能把你找回来，所以，我需要担心什么？”
季笺眼神变得深沉，回视闻椋没有说话，闻椋顿了顿，继续道：“还是说，将来你不认为我们可以长久待在一起，会再次被分开，或者是你自己也打算走？”
“没有。”
季笺毫不犹豫地否认，一骨碌爬起来坐好，牵动了身后的伤也只是皱了皱脸。
“既然没有那还怕什么？”
闻椋对着季笺永远有无尽的耐心，平静又从容地把季笺所有的忧虑给他剥开摊平。
“是怕叔叔因为生气发病？对吧？”
季纬好像是个定时炸弹，就蛰伏在季笺身边，季笺当年和季纬冷战之后几乎在没有回过家，唯一让两人缓和的机会就是季纬生病被送进医院。
见过手术室外亮着的灯，季笺蹲在走廊里听见了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焦急哭喊声。
耳膜边充血躁动，靠在墙根头埋在手臂里，指尖都在颤。
准确来说，也是在那个时候，季笺才知道什么是深刻的后怕。
“我不想去气他，但也不想沿着他给我画出的路走。”
季笺神色尤定，在家里通常很软的的状态褪了不少，显得强硬起来的年轻人反过去想要安闻椋的心：
“之后我会专门和我爸再谈一次，一次不行就继续谈下去，直到哪天我可以再把你光明正大带回家过年为止。”
“椋哥，你再等一等我。”
季笺说得绝对认真，眼睛里盛着客厅大灯的光亮，闻椋一瞬间有些说不上来的复杂感觉。
才不是在家里软乎乎的性格，季笺自始至终骨子里都是倔强的，在外头浑身冒着不能叫人阻挡的刺，只有在闻椋面前才会软下来窝在身边甘心被闻椋欺负来欺负去。
离年底没有多长时间了，看不出闻椋在想什么，季笺看着闻椋的神情，却听他说：
“如果之后会有什么分歧或者……或者意外，”
季笺心里一顿。
“不管在哪儿，都要记得接电话。”
上一次十几个电话的场景历历在目，季笺瞬间明白了闻椋的意思。
有问题是可以相互坦诚来解决的，一方冷战一方赌气只会浪费时间消耗耐。
年轻人一下子又软了下来，把身上的强硬收干净。
忽然起身跑回卧室，再出现在客厅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根藤条。
“我错了。”
季笺捧着藤条正视闻椋：“以后绝对不会不接电话的。”
闻椋本来也没想教训人，上次把这个问题专门留到今天也只是为了在年末给人提个醒。
抬手压下藤条，闻椋低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