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老师做事情总是很慢,我催是催了,今天果然没到。反正……万一有别的同学受伤,没东西涂也难办,双氧水虽然好,你们这些孩子肯定忍不了疼的。”
乔丛说话的时候,一眼都不会看说话的对象,好像叽叽咕咕的都讲给自己听。盯着他看越久,他的耳朵就会变得越红,直到忍无可忍突然起身,假装去做别的事,其实是逃跑了。
尹树甚至觉得,乔老师有点怕学生,这副模样真是有趣。
似乎所有同学都知道保健室的乔老师是个温吞木讷的老好人,调皮的学生喜欢捉弄他,偷偷把最后一根温度计夹走,等看够了乐子再还回来。
有时候装病来找他,他什么也没检查出来,就会说着:“怎么回事呢……在这里观察一下吧。”允许学生窝在保健室翘一节课。
可惜这一次他没让两人在保健室待太久。现在是大课间,离响铃还早得很,乔老师就想把两人给轰出去。
时值初夏,教室里还不让开空调,保健室里凉快多了,待着就不想走。本来还打算磨一磨,没想到恰好来了个不认识的女生,后跟被新鞋磨破了,问有没有创可贴。这个年纪的男孩大多不好意思在异性面前撒娇,两人只能悻悻离开。
“喂,大树。你有没有觉得乔老师有点娘?”
走出保健室后,同行的朋友小声地对尹树说。
尹树一瘸一拐地掂着走,闻言歪了歪头。
接着,他又说:“他算护士还是医生呢,应该是护士吧?男人学护士,真少见……”
乔老师确实很腼腆,明明没人惹他,就自顾自地紧张起来,一紧张就摸眼镜。
尹树擅长观察,他的眼睛就像长焦镜头一样,可以捕捉到很小的细节。乔老师的眼镜大概戴了很久,外框已经有点斑驳了。他这种金边眼镜,漂亮的男人戴是斯文败类,但在他脸上只显得老派。
男护士……啊。
“喂,大树,”朋友说,“西楼这么远,你以后真的要每天都来吗?自己买瓶碘伏涂涂不也一样。”
“干嘛不来呢,”尹树说,“把腿一搁就上好药了,多方便。自己上药心理压力多大啊,那么大一片,血糊糊的。”
他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把身边搀着他的朋友也拽得一晃:“我的滑板。”
“哦,我也忘了提醒你。再回头拿?”
尹树抬手看了看表:“来不及了,明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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