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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得他慈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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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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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猗这些日子除了为喻稚青拿药,再没去过镇上,好在家中还剩点积蓄,倒也不急着出去赚银子。

近来天气不错,又有些回暖,商猗取出家中的轮椅,用最厚实的披风裹住喻稚青,将人抱到上面坐好,想令他出去晒晒太阳,却又担心阳光把喻稚青晒伤,往轮椅把手边支了把伞,将人藏在阴影之下,说不清到底是如何打算。

这把轮椅价值颇高,商猗与几十个山贼死斗到夤夜,差点被人斩去一手,这才换回银子为喻稚青买回,可惜对方十分不愿出门,总觉得旁人会用异样眼神看他,轮椅闲置已久,一年都用不了几回。

喻稚青依旧是老样子,低垂着眼不肯与商猗多说一句,由他摆弄自己,仿佛灵魂已经离开,仅留下一具病躯苟存于世。

商猗把轮椅推到院中,由喻稚青独自坐着,他见日光正好,得空将四季衣物全拿出清洗。因为天热,商猗只穿着件单衣,汗湿后衣衫紧紧贴着肌肤,勾勒出一身矫健的肌肉。

喻稚青侧过头,不知是看向何处出神,微风轻轻拂过他鬓边的发丝,阳光下的他白得几近透明,被身上的朱红披风强衬出几分好气色。

喻稚青素来不喜大红大紫的衣衫,嫌这些过分俗气,但他现在比起红衣明显更讨厌和商猗交谈,所以连争执都懒与他起了。

商猗晾完衣衫,见风有些大了,正想将喻稚青推回房中,哪知背后传来人声,打破那么多日来的平静。

“真新奇,大兔子家里还养了只小兔子。”杨明晏手持折扇,身后跟着几名仆从,一副二世祖的浪荡模样。

商猗皱起眉头,宅院离镇子甚远,他从不让别人知晓自己住处,不知杨明晏是如何寻来。

他不愿让喻稚青沾染是非,加快步子想将人先送回房间,杨明晏却快步走到门前,径直挡住了两人去路,笑得几分流气:“怎么急着走?”

喻稚青许久没有见过旁人,而杨明晏显然来者不善,他想起自己目前还坐在轮椅之上,羞耻和害怕占据了他全部思维,面色苍白,藏在宽大袖摆中的双手早已双拳紧握。他见商猗和那人似乎相识,更是怒不可遏,以为商猗故意寻了旁人来笑话自己。

“风大了,让他先进去。”商猗面无表情地说道,虽仍然不知杨明晏的来意,但左手已暗自摸上后腰的匕首。

杨明晏自从看见喻稚青后情绪便不太对,此时阴阳怪气道:“便是为了这病秧子才什么都肯卖的么?”

商猗将喻稚青挡在身后,而他却偏要越过对方,故意对喻稚青调笑:“你知道他和我做过什么吗?我们......”

他原本想意有所指地点点喻稚青胯间,但商猗显然不给他任何触碰喻稚青的机会,一把将他的手打开,牢牢将人护在身后。

杨明晏脸上挂着笑,但目光已经冷了:“哼,拿卖身钱养兔子也不知养个好货色,模样生得好看有何用,他经得起你那大玩意弄上几回?”

他一直知道商猗缺银子花,故意拿捏着对方命门换取肉体欢愉,又看商猗为人正直,不似赌徒酒鬼,只当他家中有老母需要赡养。他一连多日没见到对方,便遣人寻得商猗住处,到了才知晓商猗家中没有什么母亲,只是养了一只要死不活的漂亮兔子。

商猗见喻稚青脸色越发苍白,偏杨明晏仍有继续喋喋不休的趋势,利刃从臂间滑出,直直抵上杨明晏脖颈,哑声说道:“滚。”

若是可以,商猗并不愿与杨明晏闹到如此境地。毕竟喻稚青的身体乃是个未知数,时不时就会有急需用钱的时候,但杨明晏过去对他污言秽语也就罢了,竟越界闹到喻稚青面前,若不是怕刺激到敏感脆弱的殿下,商猗恐怕会直接取了杨明晏性命。

那几个仆从平日里不过跟着主子吃喝玩乐的普通下人,哪见过如此架势,偏偏主子的性命还悬在眼前这个英武男子的刀尖,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只在一旁紧张地看着。

原本就剑拔弩张的气氛更是冷峻,商猗低声又重复了一遍,只见杨明晏脖颈已渐渐渗出鲜血,男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最终咬牙切齿地留下句“你给我等着”便领着仆从匆匆离开。

小院总算恢复往日的宁静,商猗见喻稚青虽然脸色难看,但身体没什么别的大碍,便将人抱回床上,对杨明晏今日的话并没有任何解释,只是替他掖好被子,继续去忙家中的杂活。

夜里,商猗烧好热水,搬着浴桶进了主屋。

他缓缓解开自己的衣衫,仅留下贴身的白色衣裤,慢步走到床边,将被子中的喻稚青脱得干干净净。

本来以喻稚青的身体状况,纵是爱洁,时常以清水擦身也就是了,没必要整天沐浴,容易受寒,可他从小养成沐浴的习惯,商猗也不愿委屈了他,便每日亲自替他清洗,又因他双腿有疾,根本无法在浴桶里独自坐住,只得由商猗穿着衣服抱了他一同坐进水中。

可是今日喻稚青却避开了商猗想要抱他起身的手,扭头对着床内侧:“你不要碰我。”

他的确不知情欲是何,但还不至于失去常识,杨明晏今日说了好几次卖身二字,喻稚青就算不懂其中细节,却也知两人之间存了肉体勾当。

喻稚青本就憎恶商猗,如今更加轻视对方,只当他是为了私利和欢愉而自甘堕落。

商猗略一思索,想明他是因杨明晏的事闹起脾气,可沐浴不比让他独自方便,若是一不小心在浴桶中溺水便非同小可了。

他没有听喻稚青的话,无视对方微弱的反抗,仍是如往日那样将人抱在怀中,慢慢坐入水里。

喻稚青根本挣不过商猗的怀抱,气得脸颊通红,他在皇宫里被教养得太好,从未学过什么重话,最终也只是冷笑道:

“你真脏。”

杨明晏第一次把银子丢到他面前,尊严与肉体一并卖出之时,商猗未觉得疼痛;他第一次用身体承受欲望,后穴流出鲜血之时,亦未因此疼痛。

他的心仿佛永远只会为一人而跳动,连带着身体也变得迟钝。

所以喻稚青轻飘飘的三个字,足以让商猗如坠深渊,一根尖锐的刺埋入心脏,好似再一次被他用匕首刺穿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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