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不了他。”弥赫冷冰冰地说。
“哦,那哭爹喊娘的那几个……”希颂眯着眼睛瞧着平板上列出的名单。
“发给我,我可以管管他们。”弥赫不冷不淡地说。
“啧啧。”希颂摇头,碧绿眸子在烟雾中朦胧不清,不见真实表情,“lenz就是这样被你宠坏的。”
“挂了。”弥赫嗤鼻,利落摁下挂机。
总之,风波骇然而起,又波谲诡异弥平。一夜之间,所有反对声音都静悄悄的,反倒是冷慈亲手培植起来的心腹们,发誓永远追随冷慈的下属们支持他博爱人类的声响越来越大。
很快波动的尾音传进宋星海耳朵里,清晨研究室内同事们闲谈此事。见到宋星海到来之后便闭口不谈,宋博士敏锐嗅到空气中氛围,变了。
阶级真的如此难跨越吗。
宋星海有些灰心,独自坐在电脑前修改资料。他想起昨夜上交完的资料没有及时销毁,他从来不把在这里通过后的资料留到过夜。
宋星海点开工作界面,尚未销毁的资料孤零零躺在其中,他习惯点进去,确认,最后再将资料粉碎。
文件打开后,入眼一片空白。宋星海冷不丁回神,退出后再次进入。
“空的?”宋星海沉思两秒,立刻给冷慈打去电话。
冷慈听宋星海描述后,温声安抚:“昨天的资料我看过了,很棒,连一个错别字也没有。”
“……奇怪了。”宋星海抿唇,“那可能是昨晚手环不小心摔到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别的,挂断电话之后,宋星海将整个手环所有界面点出翻看一圈,都是正常的……最后,他翻出最隐秘的私人空间,他的手环是朋友送的特定升级款,有平常款没有的功能,他把拍摄的冷慈和他的性爱照片和视频放在里面……宋衍经常翻他的手环玩,也不曾发现。
一分钟后,宋星海惊愕发现,那个私密空间不见了,直接在手环功能区消失。
怎么会这样呢……所有软件安然无恙,偏偏那个藏着羞耻玩意儿的功能消失了。怀着耻辱羞赧的心情,宋星海拨打了那位电子产品制造商朋友的电话。
对方听宋星海描述之后,解释:“昨天有系统更新,是不是系统适配出现了问题?不如你把手环寄给我,我帮你看看。”
“呃……”万一修好了被发现那些淫秽视频就糟糕了,宋星海婉拒,“你只要告诉我怎么做就好。”
“怎么,害怕我窃取你的私密信息不成?小宋,见外了。”对方笑得有些坏。
“因为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快递服务不方便。”宋星海硬着头皮说。
“行吧~~”
按照朋友的提示,宋星海点开设置界面,他明明有取消自动更新的习惯,当然,宋衍时不时玩他的手环,没准是对方勾回去了。
果然是最新版本,宋星海愁眉苦脸,正当他想要告诉朋友却是更新出问题之后,他的视线落在了自动更新的空白框框上。
宋星海呆如木鸡的三秒钟内,汗毛倒立。
他连忙退出,将聊天软件翻了出来,果然,往前两三页就是空白,无论是和宋衍还是冷慈亦或是其他同事……那种感觉就像是盗版书,只印刷了前两页蒙换过关,如果不认真翻看,就那么稀里糊涂下去,铁定能以假乱真。
“宋博士,你怎么了?”小组成员见他面色惨白,一头冷汗,连忙用手环为他测试体温,“不舒服?”
“没……没事。”手环被掉包了。还好他有删除资料的习惯,不然,还真的不能发现。
是什么时候?
昨晚……昨晚他被揍得浑浑噩噩,脑子一团糟,醒来之后就在冷慈怀里。
“我肚子不太舒服。”宋星海心中警报拉到极点,他甚至开始回忆自己是否在昨晚之前将手环取下来过,如此精心的布置,将他的手环复刻到八九不离十,得经常在他身边的人才能做到……
还是,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有人偷偷拷贝了他所有的资料?
宋星海现在不能相信任何人,一张看不见的蛛网正将他圈在其中。
如果用这个假冒的手环发送资料会发生什么后果?他原来的手环又会引起什么大乱?
他不敢细想,躲进卫生间悄悄给冷慈打了第二个电话。
铃声之后,没接。
宋星海捂住心口,再次拨打。
嘟嘟声在卫生间内沉闷回荡,宋星海后背抵着合金墙壁,汗涔涔地贴合着冰冷金属,阵阵湿意。
*****
冷慈坐在办公室沙发上,表情麻木地聆听着通讯器里传来的低沉声音。
弥赫声音素来端庄,就算十万火急的事也能被他那不快不慢的腔调描述地犹如闲谈,加上本身音线低沉,听久了令人昏昏欲睡。
“lenz,你想杀鸡儆猴可以,但这次做的太过火了。”爸爸给你擦的屁股。
冷慈道:“当年你也是这么做的。”
“事实证明我是错的,lenz。基因有优劣之分,由劣等基因组成的生物就是需要淘汰的,弱肉强食,没有平等可言。”
“那是我的爱人。”冷慈不耐烦了,“要是您深爱的人被六个男人……”
冷慈还没说完,一向温风细雨的弥赫突然扬着声音呵斥:“lenz你真是越来越没有教养了!不许你这样咒你妈妈!”
“……”冷慈捂额,“对不起,但,我的心情你应该明白。”
“不,lenz,我不明白。这两种情况没有对比性。联邦的法律并没有明确表示那些低等人类能和我们享受同样待遇。”弥赫坚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