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滴酒不沾,宋星海却有种被高浓度白酒灌醉鬼迷心窍的感觉。
拉着小朋友的手,一种命运必然感油然而生。那只手指骨修长,保养得当,连指甲都精心修剪做圆润模样。夜风从两人身边穿过,显得有些冷,宋星海攥紧那只手。
lenz尚且沉浸在宋星海突然做出的决定中,脑子一片空白,也不知道是过于惊愕还是过于欣喜若狂。
唯有不断在黑暗中加快的心脏擂动声不断提醒,这是真实的,不是寤寐思服的梦境。
宋星海这个人,三十岁也没有学会稳重,脑门一拍就会做下很多常人深思熟虑才敢做的决定。比如他想去找鸭子,或者是心甘情愿让素未蒙面但颇有好感的鸭子破掉处子膜,又或是在医院下定决心要堕掉意外的来的身孕,也不知道该说是活得潇洒,还是糊涂。
今天脑门一拍想要立刻和lenz订婚,不为别的,就为了发现lenz被欺负却为了顾及他的颜面而忍气吞声,他心中的怒火从未如此旺盛,他本该不是这种在意他人闲言碎语的人。
他没办法见到lenz被人欺负,也不想看他继续伤心。他就像一只被激怒的老母鸡,为了可怜无辜的小鸡崽子能勇斗苍鹰。
两人去了就近的珠宝店,银白色灯珠下的各色宝石在光芒下闪烁着璀璨光斑。宋星海趴在柜台上,低头认真挑选着展览柜中的款式,lenz也凑过去,在柜姐充满好奇的眼神下一起挑选。
明明是同性,却依旧大着胆子在人群中紧扣手指挑选钻戒。宋星海选来选去,不太满意,最后咨询了定制事宜,为这场还未定下婚期的婚姻预定下一对钻戒。
做完这些,走出珠宝店的宋星海猛然顿足,对lenz挑眉一笑:“车,车落在那边了。”
lenz一愣,莞尔:“我以为你记得。”
“走吧,再去看看婚纱。”宋星海逆着灯光而站,橘色暖光将整个人轮廓镀上一层温暖色泽,lenz瞧着比自己爱上大半个头的男人,光线模糊了界限,他默默举起和宋星海紧拉的手,将吻虔诚落在对方手背。
“怎么了?”宋星海歪头,笑得迷离。那枚软糯的吻久久不肯离去,宋星海抬手揉了揉对方银白色的头发,一滴液体滴在了手背。
“谢谢你。”lenz哑声说,听起来情难自已,“我爱你。”
“以后别说谢了。”宋星海将目光从对方头发上移开,在远处灯红酒绿世界徘徊,又落在回原点。就好像他着段生命,在红尘滚了一遭,最后还是注定回到lenz身边。
“我不知道怎么用东方人的方式表达我的爱意,口头说说好像显得廉价。小宋,你一直再用行动告诉我,你对我的感情。”lenz松开手,张开双臂将人拢入怀抱,像是可靠的山丘,“第一次,有人这么爱我。”
“lenz,我们还有很长的路。”宋星海闭上眼,依从地贴在他心口,听到心跳剧烈搏动的声音,一声一声,与他的心跳彼此回落,交织如歌,“虽然不清楚以后还会遇到什么,总之,先从组成家庭开始吧。”
“嗯。”lenz吸了吸鼻尖,但还是没能收住,笑出一个不太体面的鼻涕泡,“宝贝,我会保护好你。”
“哈哈,为什么不是携手共进呢。你也就块头大一些,小屁孩一个。”宋星海拍了拍他的腰,又不自主摸上自己的小腹,“为了我们的小家,你得学会更勇敢击退欺负你的人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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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决定去国外筹办婚礼,主要,宋星海也不想做什么名门望族不受欢迎的儿媳妇。lenz显得有些紧张,但还是坚定地拨通了莱茵的号码,告诉对方回国的事。
婚纱和戒指都定制完毕。在国内,同性并不能结婚,即便宋星海是双性人,但是他法律上被承认的部分只有男性生理。
lenz原以为自己要带小宋回家的事会受到父亲的阻拦,但那通电话之后,直到莱茵驾驶私人飞机来接他回家,也没有接收到弥赫反对他的消息。
宋星海第一次坐私人飞机,从透明机窗往下望去,云层犹如浓厚棉团蛰伏脚下。飞机开的很平稳,lenz坐在他身边,伸手将他揽入怀中。
关于彼此的身世,早就相互倾诉过,宋星海知道自己和lenz之间身份等级有所差距,但他并没有为此担忧。
两人紧紧靠在一起,发丝下的皮肤悄然传递温度。一名身姿优雅的中年男人为两人各自准备了温牛奶,宋星海抬头,黑色眼睛直直望向对方。
那估计就是lenz一直联络的莱茵。
莱茵迎接上宋星海的眼神,本以为这名异国他乡的科学家会对未来充满一丝迷惘,但对方眼神清明,甚至在望向他的时候露出点点笑意。
见惯了谄媚讨好主人的莱茵不由生出一种新奇的感觉,但那种感觉被巧妙迅快掩盖在面无波澜的表情下。但宋星海的坦然足够让他暂时放心,毕竟,他也一直担心,从小照顾到大的少爷被有心之人勾走。
第一印象不错,是个可以继续观察的男人。
莱茵一走,宋星海便贴着lenz耳根子说:“他是你的管家?”
“嗯。”lenz点头,“你别怕,莱茵人很好。”
宋星海无奈一笑,伸手弹了弹lenz冷白色肌肤的额头:“我可不想有些人,手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在抖。”
“宝贝,我只是在想,如果我爸爸欺负你,就算和他完全撕破脸,我也会和你在一起。”
“对我有信心一点。”宋星海歪头一笑,笑容自信,“呼……说实话,和那种老军阀见面确实有些压力,但我也不至于拿不出手。lenz,只要你的爸爸是个讲道理的人,一切还有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