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坐着，严聿风阴阳怪气地开口：“看来你过得还不错？”
夏无拘闻言自顾自地起身准备去磨一杯咖啡：“好好说话，严聿风。这种说话语气总是让你显得又在乎又气急败坏。”
严聿风撇了撇嘴：“怎么？不用我的命力了，装都不愿意装了？这么看来，倒是景归闲更看透了你些。”
夏无拘动作一顿，转念一想严聿风能找来，知道的东西肯定不少。随后他继续和咖啡豆较劲，扯家常似的回着话：“归闲啊，也是好久不见了——他没跟你一起来？”话锋一转，“或者说，只有你能来？”
试探的意思太明显，严聿风没答话，只是紧盯着他的背影。夏无拘倒腾了半天，发现自己实在搞不定这玩意儿。算了，还是等墨圭回来再让他弄着喝。于是他倒了一杯水，还很礼貌地转身问严聿风需不需要。
严聿风应了声，在夏无拘回头时便移开了视线，四处打量着屋内的布景，不经意瞥见了柜子上的相框。那是一张两人合照，背景是一座游乐园，夏无拘笑得肆意揪着另一个男人头上带的兔子耳朵。那个男人微微蹲下身，无奈又包容地笑着。
“这位是你的…”夏无拘顺着严聿风的视线看过去，那是张自己缠着墨圭去游乐园请人拍下的合照。
“啊，男朋友，先生，丈夫，老公。随你怎么称呼。”漫不经心的回答。
“这样啊，那我该称呼你为这位先生的——太太？”严聿风看似随口一问，转而调侃道，“要是我把这些告诉景归闲，他一定会嚎啕大哭的。”
夏无拘在脑海中想了想那位谦谦君子般的景归闲嚎啕大哭的样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那你的意思是说，你来得了，也回得去？”
看着这张许久未见的俊脸露出玩味的表情，严聿风真的很想告诉他，我很想你，很想见你。但夏无拘显然对他们的过去没有留恋，严聿风也不想放下自己的骄傲把这些话说出口。
他的时间不多，也没必要再跟夏无拘兜圈子了：“是的，算是——我和天道做了一笔交易。”夏无拘闻言瞳孔放大，一时不知该恐慌于天道知道他存在的事实，还是该艳羡气运之子的备受宠爱，竟可以与天道谈条件。
严聿风接着开口：“准确来说，天道愿意给你活命的机会。”
夏无拘敛了神色，试探到：“这么说，你对我的身世来历都知道得差不多了。”
严聿风把他的心思看得分明：“渡劫失败的修士，狼狈流亡的逃犯，吸取命力的水蛭，或者说，天道运行的…bug？”
话说得难听，夏无拘却是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总结得很到位。既然你知道了这些真相，我便可以当着面真心地向您道一声谢了，感谢您的命力为我重塑了身体，让我得以苟活。”
严聿风知道夏无拘是真心地感谢他，不然在当初的小世界中不会如此包容地接受严聿风的一切所作所为。但他不想要感谢，那些命力于夏无拘是救命良药，于他根本是无足轻重的九牛一毛。或者说，他不仅仅想要夏无拘的感谢。
愣神间，他又听到夏无拘说：“说说你和天道交易的内容吧，这样有违天行运转的事，你究竟付出了多少？”
严聿风没有直接回答，他望着夏无拘，贪婪地描摹着他的轮廓：“还记得军团历练时，你的那次重伤吗？”
夏无拘愣了愣，不知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那次的重伤，凭借着当时的医疗条件根本不可能把你救活。”严聿风接着说道，“是景归闲用了他的言灵之力，他命令你的灵魂，觉得自己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