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乌鸦飞过穹顶,
微风卷走时间静谧,
室内喘息沉重,汗水沿着他泛红的眼尾滴落,落入眼球,刺痛现实的残酷。
身体被狠狠地按压在桌面,白皙的皮肉不受控制地来回摩擦,
灵魂像是被很肏出了体外,他悬在半空,神情麻木,
钟声在远方敲响,
日暮之下,岁月无声,
夜色穿墙而过,
黑暗蔓延,地狱重现,
晃神间,他似乎透过教堂的七彩琉璃顶,望向了天堂。
………
“母亲,父亲是不要我们了吗?”
白鸽在教堂前飞起,阳光之下,一对新人笑容灿烂。
言佑牵着母亲的手,看着前方草坪上相貌英俊的男人,抬头身侧的母亲,神色不解又茫然。
黑发的漂亮女人素裙淡妆,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一张精致的小脸苍白透明。
她的怀里还抱着一个三个月的婴儿,妹妹面色粉白,圆圆的眼睛灵动可爱,
言佑看着母亲怀里的妹妹,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地挠了挠襁褓中那张粉嫩的小脸。
他又抬头看向自己美丽的母亲,女人如同石雕般僵立在原地,单薄的身体在树荫下抖如落叶,
浓密的睫毛在她的脸上缓缓地眨了眨,白皙的脸庞上无声地蜿蜒下一道晶莹的泪,
女人看着前方,笑容如同龟裂的土地,在满是泪痕的脸上僵裂,
她低头看向身旁的男孩,掌心覆在他的头顶,轻轻地揉了揉,
女人脸上泪痕未干,笑容却如同往日温婉明媚,柔和的嗓音里夹杂着疯狂的雀跃,“父亲怎么会不要我们呢,下周的平安夜他不还答应过你要一起过的吗?”
言佑拽紧母亲的手,心底无端恐慌。
大雪漫过天际,黑暗覆盖过城市,
远方诗歌唱响,马车的轮子咕噜噜地划过厚厚积雪的地面,
言佑双手扒在透明的窗外,身后壁炉燃烧,温暖昏黄,
妹妹在摇篮里安睡,马车在窗前停下,言佑看着从车上下来的男人,兴奋地朝身后的母亲大喊,
“是父亲,父亲来了!”
小小的身影从窗前跃下,木门被咯吱推开,高大的男人满身风雪,笑容温柔,言佑扑进男人的怀里,笑容灿烂高兴,“父亲!”
漂亮的女人在摆满食物的桌前笑容温柔,静静地看着父子相拥的美好场景,
平安之夜,室内温暖,食物飘香,
圣诞前夕,鲜血满地,死亡降临。
男人至死都不相信,笑容温婉的女人会一边亲吻着他的唇,一边将刀子插入他的身体,破开他的胸膛,挖出他的心脏,扔到柴火燃烧的壁炉里,
言佑惊恐地蜷缩在墙角,呆愣愣地看着面前骤然发生的这一切,
女人轻笑着清理血迹,
艳丽的红唇开合着,轻婉的声音哼唱着,
“………
而我哑然告知弯曲的玫瑰
我的青春同样被冬天的高烧压弯。
驱动穿透岩·石之水的力量
驱动我的鲜血;枯竭滔滔不绝的力量
使我的血凝结。
……
在池中搅动水的手
搅动流沙;牵引急风的手
牵引我裹尸布的帆。
而我哑然告知那绞死的人
我的泥土怎样制成刽子手的石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