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仙君看着他,坦然道:“卦象不可改,天命难违,我们这些老家伙或许很快就力不从心了,以后云顶剑派劳烦掌教费心了。”
尹伊不解问道:“长老何出此言?不管发生什么事,尹伊定会护着各位长老和云顶剑派的。”
他已经是这天上天下唯一的大乘中期,无人匹敌,怎么会有人胆敢无视他,觊觎他的长辈?
玉虚仙君又道:“我和昭武他们的命数已定。”
尹伊的脸上没有波澜,琥珀样的眼睛黯淡了几分。
“无解?”
“此卦无解。”
卦象显示:他们会被尹伊诛杀。
唯一的解法是尹伊,所以此卦无解。
玉虚仙君安慰似的抚了抚他的发,更心疼他那双被灼伤的眼睛,他几人早已活了上千年,对于尘世之间已无挂念,唯一放不下的只有云顶剑派和尹伊。
尹伊的父母在上次的仙魔大战双双陨落,独独留下一个牙牙学语的稚子,昭武和他们四人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共同抚育幼弱的尹伊。
他很聪明,资质也是顶好的,无需他人操心也格外好学。是他们没有看管好尹伊,让他过快的修炼,导致灵力失控,真气灼烧。
仅仅七岁,他的眼睛被体内爆发的真气灼烧到只剩下两个空洞的眼窝,他没力气地嘁嘁地哭着,声音微弱到听不见,两行血泪擦满了整张脸。
他们找寻了一切用于修复的灵丹妙药,没有一个能治好尹伊的眼睛,只好做了一双眼睛镶嵌在他的眼窝,让他修炼其他功法代替视觉。
失去视觉的生活很难过,但他从不埋怨,他的天赋好,功法掌握的很快,不过一个月,他就可以独立外出了。
通过灵力,气息涌动,判断他人的位置和动作,但无法掌握细节,比如相貌。
这么多年下来,他们早把尹伊当作自己的孩子看待了。
尹伊不会撒谎,刚才他说话的时候没有看向自己,看来是他的卦象也出问题了。
尹伊作揖拜别道:“尹伊先行告退。”
玉虚仙君挥了挥手。
尹伊刚离开不久,占卜台的门又被重重推开,一位冷面玉颜的束着利索长发的女人扬着下巴,怀中抱着一把拂尘走进。
玉虚仙君笑着,“天璇仙君,有何事贵干?”
她一点不客气地坐在正中间的太师椅。
“掌教的卦象如何?”
玉虚仙君停顿地说道:“大抵是……不祥之兆。”
天璇仙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去年不是还红鸾星动,而今就不详了?”
玉虚仙君叹气,“或许我们当初不应该让他修无情道的。”
天璇仙君的语气重了几分,“这世间唯有无情道才能突破凡人的限制。他难道就不想为他的父母报仇,完成他们的遗志成为神邸吗?”
“罢了罢了,都到这时候了,多说无益。”
他不想和天璇仙君纠缠这个话题,否则又是一个不眠不休的夜晚。
“是红鸾煞所致吧?”天璇仙君摆动拂尘,恨铁不成钢道:“区区一个情劫把他难成这样,他最近身边多出来的外人只有新收的两个徒弟……”
“你别乱……”
玉虚仙君劝阻的话还未尽,女人就转身捏诀走了。
漆黑的幕布笼罩天空,点点星光如同被烟灰烫破的窟窿,云雾深重,看不清月亮,村子一边的溪流宛如死水一般停滞不动。
顾庭曜怕晚上在外头瞎走碰到什么精怪,于是就在地上拾了根木柴点火,走进一间看起来还不算太破的房屋打算熬过第一个晚上。
他一点不嫌弃地躺上吱呀作响的木板床,顺便从稻草底下抓出了一只大老鼠扔出去,“嘿,老兄,借住一个晚上。”
半夜,顾庭曜睡得沉,一般没什么情况能把他吵醒,但是从他入睡起就一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到耳边,耳边还有奇怪的呼吸声,他以为是自己太累了,出幻觉了。
女人幽幽的声音:“我找不到床了……床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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