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怎么会浪费那么宝贵的资源和挣钱的机会呢？你知不知道这里一年能挣多少钱？恐怕比第七区一年的税收还高。至于说只有完成不了生育职责才要面临惩罚…”孙承泽嗤笑了一声，“现在的帝国早就不那么迫切的需要增加人口了。每一批第九区的Omega都是先被挑选优质的送来到第一区，剩下的才会被送到其他几区的店里，或者分配到社会福利机构。那个条例更多的是被用来威胁这些第九区的Omega的，事实上他们的买主很少会真的允许他们生下孩子，因为这样就没有办法用举报来威胁他们了。”
“可是…帝国的法律明明那么规定了啊。”沈瑶这句话几乎只是一种难以置信的喃喃自语，这一切的信息铺天盖地的砸在他的头上，而透过那一切他所看到的只是一生都逃脱不了的绝望。他现在全部明白了，为什么那些人对他的态度转变的这么突然。原来那些词语都不是比喻，原来他们是真的在等着他作为一个商品出现在这家店里，而他们会坐在那下面的观众席里，带着对他一直以来的宠爱有加，把他拍出一个难以想象的价码。
孙承泽半推着沈瑶继续往前走，他能感觉到身边的人现在几乎有些半恍惚的状态，那个身体的重量已经越来越多的在依靠着他的支撑，所以他也只是实话实说的，带着一点对沈瑶此时的天真的怜悯回答道：“法律是用来约束不能影响法律的人的。而很不巧，你身边打交道的往往都是制定法律的人。”
沈瑶继续回归了沉默，但他的呼吸声已经有些乱了起来。那种完全由情绪带来的影响几乎占据了他的身体，以至于在这一刻他除了感到恐慌之外竟然做不出任何有意义的思考。
他的视线茫然的投向两侧，现在出现在他们身旁的走廊里是更多的窗户，那之后有不少是空着的房间或是紧闭的窗扇，但那其中开着的那些，沈瑶只是匆匆把视线投过去一眼就忍不住移开了。可孙承泽却在某个打开的窗扇面前停住了脚步，按住了他的肩膀转身带着他看向那里面正在进行的不堪入目的性爱。
“这家店一直是第一区里默认的秘密，那些排的上号的人几乎每个都多少在这里购入过几个货品，又或者是在这片vip区有自己的房间。他们有些人会选择买下一个商品却不带回家，只是留在这里作为自己的专属。比如这位，相信你以前也见过面的吧？”孙承泽一边说着一边去看沈瑶的脸色，对方只是扫了一眼那里面的场景就皱着眉移开了视线，在这个时候却也不得不微微点了下头。
沈瑶以前的确和这个人打过几次交道，甚至有几次还是和孙承泽的父亲在一起的时候。他以前就觉得这家伙是个色眯眯的老头，在和他见面时总是用一种好像在扒他衣服的视线打量着他，亲吻他手背时总是刻意的嘬着嘴唇弄出声响。而此时沈瑶看着他那句苍老的带着褶皱和肥肉的肉体和那另外两个年轻美艳的女性Omega共处一室，就已经觉得打心底里泛着恶心。
她们正跪在他的身前和身后为他口交，神情专注而热切。可只是那一眼里他也已经看得出来，那个跪在他脚边舔舐着他的肛门，脸上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在做的事情而觉得恶心的年轻女孩，身体小巧单薄的根本不像是个成年人，甚至也许连青少年都算不上。沈瑶终于忍无可忍的扭过头甩开人手臂往前走着说道：“我以为你说至少要等到他们第一次发情期才会被作为货品出售。”
“如果是原本来自于第九区的，那么是的，但那是他的女儿。他和来自第九区的Omega生下来的，同样是第九区血统的女儿。所以她从出生时就是被他所拥有的货品，如果以后他厌倦了这个女孩，那她当然也会立刻被在这里出售。这样的事情也不少见，还有一些人会直接预定这里出生的孩子作为婴儿购买。”孙承泽跟在沈瑶后面，继续慢慢悠悠的用波澜不惊的语气讲述着一切，然后终于在沈瑶猛的停住了脚步扶着墙面弯下腰去开始干呕的时候，走上前去帮人挽住头发拍了拍人的后背，语气温柔的说道：“我不是在吓唬你，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但我也得承认，我的确是想让你感到害怕，因为这样也许你能够放下你平时的固执答应我的提议。”
“…什么提议？”沈瑶实际上根本胃里没有任何东西可吐，这完全是一种神经性压力带来的恶心和反胃，他最终也只是干咳了几声，又直起身来，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抵住自己依然抽痛的胃袋，嗓音沙哑的提问道。
“进去说吧。”孙承泽拉着沈瑶又往前走了几步，在个人终端上轻点了一下，然后伸手推开了面前的一扇屋门。沈瑶一点也不奇怪孙承泽会有一个在这里的房间，不如说在这个时候，世界上真的没什么事能让他觉得奇怪了。他走进那个宽敞舒适，装潢看起来只像是酒店房间一样的屋子里，没有去碰那张看起来柔软的大床，只是坐在了一旁的沙发椅上，伸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有些疲惫的闭上眼靠在那个椅背上。
在终于摆脱了刚刚那个走廊里暧昧的音乐得来的安静里，他轻轻深呼吸几次，几乎是用一种强硬的肌肉控制一点点抹平了脸上的情绪，直到他方才在黑暗中没有刻意隐藏的恐慌愤怒迷茫无助一概被他自己收拢到心里之后，才撑起身体侧过头去看向坐在一旁的人，平静的问道：“所以，你的提议也是要我答应做你的情人，然后你会保证我不需要沦落到这个地步，是吗？那为什么我应该选择你而不是别人？”
孙承泽笑了一下，直白的看向沈瑶说道：“对。至于为什么选择我，我得说，虽然我不爱你，但至少我还算喜欢你。而且，我尊重你，你也信任我。你得承认这很难得。”
沈瑶和他对视了几秒，在这个时刻他倒是欣赏了孙承泽的坦白，但或许是这一天下来太多事情压在身上的疲惫，又或许正如孙承泽所说的，他至少觉得这个人值得信任，所以他在数秒之后还是长长的叹了口气，允许了那一丝微不足道的脆弱从眼角眉梢里流露了出来，用一种称得上是陈述句的语气问道：“你不会考虑和我结婚，对吗。”
孙承泽不置可否，只是用一种温和的眼神注视着沈瑶回答道：“我真的认为我会是你最好的选择，如果你选择答应我，在以后任何时候，你觉得对我们的关系感到厌倦的时候，你都可以随时结束这一切然后去拥有你自己的人生。我不会动你的财产，一切原本是你的我都会想办法给你争取过来。哪怕是我爸还活着，他也不可能给你比这更好的条件了。”
沈瑶静静的听着，在那最后一个词落入耳畔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垂下了视线，轻轻笑了一下说道：“你说的都对，阿泽，但我不想要一个跟我谈条件的人。你形容的那种人生在我看来和在这里被拍卖本质上也没有什么区别。”
孙承泽在这瞬间简直是觉得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劝人的话都白费了，却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他在心里猛翻了个白眼，心说沈瑶这个人就是哪里都好，就是一到涉及到情情爱爱的事情上就拎不清。
他之前说了那么多的话，到这里也实在是懒得废话了，他敷衍的一摆手，拍了拍人大腿说道：“我就知道你不听劝，那就进入正题吧。”
他说完这句话伸手按了按沙发旁边的铃，在沈瑶投来的惊诧又恼火的视线里笑了笑，吓了沈瑶一整晚上的心情舒畅在这一刻全都展示在了脸上，他凑过去贴住沈瑶的面颊，这一次没给人躲闪的机会吻上了人的嘴唇，冲人微微笑了笑道：“还有最后一个大惊喜，我留到了最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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