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差不多半个月,我们拍摄的照片和采访都做成了宣传小册子,学校先各班每个人发了一本,美其名曰培养本校学生的爱家精神。
我嘴里嚼着泡泡糖,手里摆弄着单薄的纸页,宣传册的颜色比那天在图书馆拍得要靓丽很多。我们三个人都还挺养眼的,只不过我看着看着总是会把目光放在坐在我旁边的谭澈身上。
什么嘛,导演让他看右边的远方时,他怎么都看着我…怪不好意思的。
我脸一红,趁着讲台上好像有人叫我,立马把册子一合丢进课桌抽屉了。
“齐糯——你可以的吧?”
“是的是的,你最合适了!”
我茫然地看着讲台上站着的两个女生,一个是我们班的体育委员,另一个是文艺委员,不知道她们刚才在说什么。
我张了张嘴,问道:“让我干什么啊?”
文艺委员指了指身后黑板上写的“运动会开幕式和开放日接待”说道:“运动会和开放日快来了,我们正在想怎么展示我们班的风采呢?”
“所以怎么展示?”我依旧一脸茫然的表情。
体育委员清了清嗓子,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说道:“经过刚才一番讨论,我们一致认为,你和谭澈同学就是我们的风采!”
“嗯……啊?!”我先是不过脑子地赞同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什么意思。
半晌…
“你们要我和谭澈组cp?”我瞪大眼睛看着转头看向我和谭澈的全班同学。
很难不怀疑这个班里已经混入了多少“糯米团子”小组的男男女女,又有多少已经得了班主任他老人家要撮合我们做好朋友的指示。
总而言之,最后在大家的软磨硬泡下,我们,悲壮地同意了。
放学后,我躺在家里沙发上看着班群里班主任热情的感谢语,面无表情地又点开体育委员发来的服装照片举起来给谭澈看——
“她们要我们穿的衣服是王子和公主啊!”
我瞪着手机问道:“我就问谁是公主?!”顺便上下打量了一番比我高出不少的谭澈,欲哭无泪地说道:“肯定不是你吧,呜呜呜呜啊,我的命怎么那么苦,为什么女装的是我!!”
谭澈也正在看班群里的消息,他反复点开那张照片,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两眼,过了一会他又点开小组去观望了一下。
半晌,在我探寻的目光下,他才幽幽说道:“我怎么觉得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王子和公主呢?”
我凑过去看他的屏幕,上面正是半个小时前才发的热帖——“爆利用职权为糯米团子办校园婚礼,这是失职还是另一种意义的成全”,主楼镇图正是刚才在群里看过的那一套西服和抹胸裙,现在在这张图里它还在商品页,商品信息详细写着“婚纱高定浪漫西式”等各种标签,跟帖里全是“成全,祝福,期待,勿辜负。”
我指着手机怒吼:“看吧!我就说,班里混进了奸细啊啊啊啊!”
但是最后我们还是没跑掉,因为班主任他老人家自从看了我们拍的宣传册之后,越发地觉得我和谭澈很是适合这种小套装的正式华丽风格,就连班里的人给他看那套明显是婚礼服的套装时,他也轻松被体育委员和文艺委员的说辞给哄得高高兴兴,我们班斥巨资买了这两套礼服,最后送到了我们家里。
后来我才知道,这其中少不了谭澈从中作梗,在我还纠结怎么和同学们坦白时,谭澈已经默默处理好了我们对外的关系,并且和同学们计划给我一个大惊喜。
开放日对我们学校来说是比较重要的活动,这一天不仅会有本校在读学生的父母进校参观,还会有想要让孩子来读本校的那些家庭带着孩子来参观。对于学校而言,又要照顾学生家长,又要招揽新的学生,于是乎常常会把平日的课外和课内活动放在开放日一天来完成。
但由于班级和活动众多,所以每个班这一天是做课外还是课内活动往往是按比例抽签决定。好巧不巧,我们班今年抽到的是大家都比较喜欢的课外课,于是我们的课表从早上到晚上都排满了“体育”、“户外音乐”、“交谊舞学习”、“障碍越野”等各类课程。
但早上和晚上我和谭澈都要抽空去校门口接待家长,对了,依旧还有隔壁班的陈同学和她的朋友。
我们班的同学家长来得还挺多的,我意外的是大部分家长居然都认得出我,站在校门口由他们的孩子陪着和我聊天。
我也被带得打开了话匣子,一下子和不少平时不怎么往来的同学熟稔了不少。
最后一个家长离开后,我还保持着满面笑容的表情。谭澈看了看周围没什么家长,微微低头凑在我耳边问我:“热不热,要不然你去休息一会。”
我现在正高兴呢,一点不累,于是摇摇头说:“我不累,我现在感觉挺好的。”
“嗯”,谭澈点点头,一只手伸到我背后捏了捏我的肩膀给我放松。刚才说着不累,但谭澈一捏我的肩膀我又感觉站了一天的身体快要散架了一样,忍不住就想往谭澈怀里倒。
对面站着的陈树然和她朋友两眼亮亮地偷看我们,等我看着她们,她俩又赶紧把眼神转走了,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不过想了想,似乎我和谭澈在一起的事情在小组里一直挺空穴来风的,大家只不过多了一些嗑的糖,但我和谭澈一直都没有在组里回应过,这让我觉得有些丧气,主要是丧气谭澈好像为我们做了很多,但我却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关怀。
晚上过来参观的家长已经很少,于是带队的老师就让我们先回家休息去了,第二天就是运动会,我和谭澈又回了趟教室拿我们的礼服回家。
我们班的同学都在操场一隅上交谊舞课,看见我和谭澈路过都嘻嘻哈哈地笑着大喊道:“两位同志今天辛苦啦!”
我失笑看着他们在另一边笑作一团,脑海里却回想今天遇到的同学们和家长们,很多同学平时在班里沉默寡言,甚至我从来没说过一句话,但和家长相处时却换了一个人一样,变得健谈、温柔,他们也鼓起勇气和家长介绍我,无论是大人还是同学都毫无保留地向我输送着善意,我眼眶一湿润,忙低头状似无事地擦了擦眼角。
谭澈几乎不放过我任何一个小动作,他微微低头小声说:“哭了?”
我没否认,擦完了眼泪喏喏道:“有点小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