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洗室里面是什麽?」
「不确定,应该是从荒漠抓回来的野狗。」
「荒漠的野狗?难怪看起来很脏,在泥里打滚过,传染病,危险。」
「谢谢,我会小心。你负责哪区?」
「稀有观赏品种区,雪精灵系列,红枫系列,布偶系列,墨刻系列。你呢?」
「杂交品种区,事实上并不算品种,哈哈,系列之外的都统称杂交,包含试验失败的品种。」
滚轮滑过地面,发出噜噜噜的声响。
拐角处,转出了两台机器人。
他们长的一模一样,都是方形脑袋,矮胖身躯,以及如同铲叉般的双手。金属壳外层包覆有弹性材质的银色滑膜,正脸是一块电子屏幕,能够用简单的符号显示出表情,因为主要用途是中量型货物搬运,所以在最初设计的时候就抛弃了人型特徵,更没有特意打造五官。
「再见。」
「回头见。」
两个机器人刚友好的在岔口分道扬镳,就听到他们来时的地方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哔——、哔——
刺耳的警报声随後响起,走道上亮起闪烁红光,像鲜血一样,数名穿着白色防护衣、头戴面罩的戒护员匆匆经过他们,「别挡路!」速度快的带起一阵风。
一个青年男性站在清洗室外。
他穿着黑色立领长衫,挺拔修身,双眼被蒙上一圈红色缎面织物,鸦羽似乌黑的毛发泛着柔顺的光泽,发际间,露出耳垂上挂着的流苏坠饰,红黑相衬。
他抵达清洗室的时候,暴起伤人的野狗已经被制伏了。
在两针镇定剂的协助下,那条野狗的四肢重新被锁上,两名戒护员按住他的肩膀,强迫他面朝下趴伏在地。
因为才刚冲洗到一半,他浑身赤裸,湿淋淋的肌肤沾着水珠,成了只落水狗。银灰色的长毛凌乱的一丛丛贴在头皮上,底下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正恶狠狠地抬眼瞪视着前方人。
「大人。」
他接过旁边下属递来的录像回放。为了彻底清洗乾净犬只,清洗员会暂时将四肢的束带解开,只留下电击项圈。
野狗就趁着束缚被解开的瞬间,将其中一名清洗员的右手扭断,顶着脖颈上项圈强力电击的痛楚,又扑向另一名清洗员,将他的手指咬掉,扭头吐在一边地上。
凶狠,果决,尚未驯化。
他让戒护员一左一右把野狗架起来,伸手撩开对方遮挡住面容的头发,仔细打量了一番。
居然还是异色瞳,左眼橘金,右眼深棕。指腹离开眼皮,顺着颧骨往下,因为长期在野外生存,皮肤自然不可能如家犬般娇嫩,留有不少和自然对抗的风霜。同时,这又是一条极其聪明的狗,聪明且富有攻击性,否则也不可能在荒漠中存活下来。
如果单看这双狠戾的眼神,比起狗,他更愿意称呼对方是一头灰狼。
他收回手,正要与一旁的下属交代事项,那条野狗就猛地挣脱戒护员的压制,朝他狠狠撞了过来。
野狗的手脚还被捆着,能动的只剩嘴,於是他一击成功後就毫不犹豫偏过头,视野中,是一截毫无防备白皙且纤长的颈子,他在零点几秒内判断好了下口的目标,在周遭惊呼声中张嘴咬下去——腹部陡然传来剧痛,他闷哼一声,被对方屈起的膝盖用力顶开,跪倒在地。
「大人!」
戒护员立刻涌上前将野狗再次制伏,这回多上了两道锁,无论他怎麽挣扎嘶吼,都甩不脱压制。
他愤怒的瞪视着眼前人,对方无动於衷的和旁边包在白色塑料袋里的家伙说话,「先上止咬器,不要解开他四肢上的锁,就这样继续清洗,洗乾净後打疫苗,喂驱虫药,备好水盆,关在隔离屋,我晚点会过去。」
「是,大人。」
离去前,他又瞥了野狗一眼,似乎明白大势已去,那家伙已经安分不动了,然而在与他对视上的瞬间,挑衅的朝他龇了龇牙。
刺拉……
一小段杂音在耳中响起,晶片的骨传导传输就是有这个问题,语音接通开端总是会有不稳定的信息流。
他边往外走,边听取讯息,原来是他负责的雪精灵忽然发情了,送交过来给他处理,饲主要求开全屏投影。
「明白了,我十分钟後过去。」
他走进自己的个人休息间,换掉被野狗袭击後沾湿的衣物。
他的衣橱里有几十套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服饰,旁边还有一间纯粹的、四面墙都是他的衣服和配饰的衣帽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