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想要与对方建立更深的连接,又怕有了这样的连接,最后反而叫对方伤了心。
司珩又陷入纠结,只能将白菜扒拉出来,边走边跟它絮叨,它根本听不太懂,烦的它只想把耳朵堵起来。
它还是更喜欢那个带着糖果、不爱说话的凡人。
等到司珩伤愈后,泽兰居又开始重新接单。
但还未到营业时间,便已有一男子出现在前院中了,手里还提着一个小酒坛。此时外面正下着小雨,这人却还撑着伞站在院中俯身看花,衣袖被打湿都未察觉。
以至于洛鸢打开门时,被这无声无息的身影吓了一跳。她拍了拍胸口看了那人几眼,便开口说道:“郎君是来早了吗?请进屋避雨吧。”
男子听到声音,这才直起身转过头,雨滴也顺着桐油伞的伞骨从四周不断滴落。在看清彼此模样时,双方俱是微微一怔。洛鸢只觉得眼前人与眼前景都莫名有些熟悉,但她的确从未见过这位年轻郎君,却连对方眼尾下的花形印记都觉得莫名亲切。
桑霁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
来之前他便已知道好友身边还有一位同门师妹,擅医理与符咒,却未想到甫一见面,竟会觉得对方面熟。但他怎会对一凡人有这种感觉?也许是某一次下凡历劫时遇见过吗?
他心中思索着,却立刻调整神情,朝着对方笑了笑,颔首打了招呼,随后便朝她走去。
洛鸢也收敛了异样的情绪,微微欠了欠身,对他露出礼貌的笑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待到男子收了伞站在廊下时,那种熟悉感便又强烈起来,却反而让洛鸢心中有异样的感觉,她按捺下陡然加快的心跳引着人入客席而坐,正想去端一盏刚煮好的茶来时,司珩便伸着懒腰从后院走进来,面上看着像还未睡醒。
他一晃眼间才发现屋中多了个人,脚步一顿,还未看清对方模样,便先作了揖,抬眼才开始打量。对方容貌很是俊美,穿了身雪青色衣衫,发间簪着一支点缀着枫叶的树枝形态的发簪,眼尾下的花形印记衬的他还有几分明艳。
看清的一瞬间,司珩心里还惊了一下,那一瞬间他竟觉得对方气质怎么跟前几日救他的那位郎君那么相像?但…应该不会有这种巧合吧?毕竟那日他也没看清那郎君长相。
还没等司珩开口,桑霁便先上前两步自报家门:“在下桑霁,是寻春酒坊的老板。早就听闻司珩先生卦算的很准,又极会养花,便想来拜会,交个朋友。”
“原来是桑老板,先坐下说吧。”司珩连忙请人坐下,洛鸢便回身脚步匆匆的去端茶了,桑霁又瞧了两眼她的背影,才收回目光,笑意晏晏的将小酒坛推了过去,说道:“是我亲手酿的酒,当作给先生的见面礼。”
司珩没想到对方还带了礼物,有些不好意思收,但他已经嗅到了酒香,很清甜的味道,还有淡淡花香,勾的他直往酒坛子上看,最后还是忍不住,轻轻拉过酒坛低头嗅了一下,是他最喜欢的味道。
看着对方眸中有些惊喜的光,桑霁笑意更深,介绍道:“此酒名为倾盖如故,是用我自种的花草酿制,想着先生应该会喜欢。还不错吧?”
“是好酒!桑老板太客气了,我…我这也没什么能送的,不然我为桑老板免费卜一卦吧?卜财运还是姻缘?”
“先生好意在下心领了。但我向来不爱算这些,先生不用着急回礼。”桑霁连忙婉拒,这卦他可卜不得,对方本就有仙职,如今又投生成了卦师,情况特殊,难免不会看出什么,还是避开稳妥些。
但司珩实在不想白拿人家东西,又转念一想,挥了下手:“那我送桑老板花草吧!这泽兰居中的可以随意挑,都养的很好的。”说着,还从旁边就手端了盆海棠过来给他看。
桑霁没想到他这么热情,不想拂了好友心意,便点头称赞:“确实比我养的还好。这品种的海棠酒坊中确实没有,那便选它。”
听到对方这么说,司珩起了好奇心,开始聊起养花草的话题来,而且越聊越兴奋,还带着桑霁参观起来,一一给他介绍自己养的那些花。
桑霁看着好友一脸兴致勃勃、不停跟他聊花的模样,跟神界的那个司宸仙君判若两人,却明显轻松开心的多,心里竟也高兴许多,于是只是静静在旁边时不时的回应两句,并没有插话。
等到司珩说累了,口渴了,才坐下来,刚好能喝到洛鸢端出来的茶。他也很快发现桑霁一直在笑着看他,眼神像是在注视一个认识多年的人。
“桑老板为何…这样瞧我?”
桑霁笑着摇头:“只是觉得先生跟我的一个朋友很像,虽并不像先生这般能言,却是唯一值得交心的好友。”
“看来是很重要的朋友。那…桑老板觉得我们很像吗?有没有…认错的可能?”司珩还在惦记着那晚帮了自己的人,对方跟那人实在很相像,才会有此一问。在一旁斟茶的洛鸢都觉得他的问题奇怪,还有些失礼,连忙抬头看他。
司珩也立刻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桑老板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而且初五那日,我好似见到一个跟桑老板很像的人,就在安乐坊。”
洛鸢一开始倒是在心里惊讶了一下,以为司珩跟自己有一样的感觉,手也顿住,直到听见后半句话才明白他的意思。桑霁却想好友还是那么敏锐,但他来之前可是里里外外都换了装的,还被徒弟吐槽他臭美,不过现下他还是得隐藏身份,先否认了的好。
最后桑霁离开时,还悄悄在泽兰居外围设了道结界,专防着眠初来找司珩麻烦。
洛鸢则倚在门边,看着桑霁离开的身影发呆,思索自己何时有见过他,难道是她还在师门的时候?
?她一边回想着此人的样貌一边分析,在想到那人眼下的印记时,心头又突然如针扎般刺痛了一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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