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时候,林初已经冻晕了,前胸和后背都是一片红肿。
林远山用手探了探自己额头的温度,再碰了碰林初的。
还好,没发烧。
他没急着生火,而是先把林初的大衣拿去柴火堆边,架了起来。
完事后,他又拿了铲子,到院子里挖起了雪来。
咔吱咔吱的铲雪声持续了好一阵子,枯树边上赫然多了一个白色的小雪堆,隔壁的吴家老太太闻声探出头来,大声问道:“林初他爹,你这是挖什么呢?”
“挖酒。”林远山回答了一句,又继续不知疲倦地,往僵硬的土层一铲,用力一撬,往旁边一掷。
吴家老太太听力不好,扯着嗓子,惊声大叫:“什么,你在挖舅舅?”
林远山也学着她的声调,喊道:“挖酒!白酒——”
吴老太最后还是拿了一副老花镜,看着他的口型,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她回道:“喔!你是馋酒喝了是吧。”
“不是——”
林远山没兴趣再做解释,只是继续把铲子往土层斜着插入,用脚上的力气,使劲儿地踩去。
嗒!
铲子碰到了一个硬物,发出了响声,看来他是挖到酒缸。林远山把铲子抛下,开始徒手挖起了泥土,直到把整个酒缸都取出来,他才得以喘口热乎气。
黑红的手,划了下火柴,一片昏黑中,出现了一闪而过的星火,随后是明黄色的烛火照耀着整个房间。
林初趴在床上,姿势是丝毫未变。
林远山拿剪子,把牙膏大的药筒子给剪开了个口子,用力一挤,就拉稀似的窜了出来。
空气中顿时蔓延着一股奇异的青草膏药香味,清清凉凉的。他又把少量的白酒倒了进去,搅拌搅拌,碗里的东西成了白色米糊状。
林远山用右手蘸了蘸,像搓澡似的,左手按住林初的肩膀,右手糊着酒药,在孩子的背上来回地搓啊搓。
原本被冻成了通红的皮肤,被按出了白印子,又变回了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