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野叼着烟，出神地盯着远方的夕阳落入城市。
已是晚秋，黄昏渐凉。
一群附中的男生们聚集在公园的篮球场上。
闻舟走过来对着安野挤眉弄眼，似乎认为两个人在昨天的酒店偶遇后有了一种默契。
“很久没看你抽烟了啊。”
安野一怔，脸色微红，不理他。
闻舟自讨没趣，索性也甩开安野，走过去和其他的兄弟们说说笑笑。
他们终归是学生，不像社会上的混混一样肆无忌惮。
说是约架，无非是早就相看不顺眼几十个少年，两拨人，比比谁的拳头更硬。
这种类似的争斗并不少见。少年都血气方刚，但也似乎暗地里约定俗成，最多无非是脸上挂个彩而已。
所有人都一派轻松，以为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一次群架，和以前数次一样。甚至有的人已经开始讨论起结束后去哪里吃宵夜。
直到他们看到张强带着十几个人走过来，手中拿着根根泛着冷光的钢管。
闻舟总是挂着不正经笑容的脸上难得正色。
“张强，你什么意思？讲不讲规矩？”
气氛骤然紧张起来。附中的少年们都知道，赤手空拳的自己面对带着钢制武器的对手，毫无胜算。
钢管这种可以造成重伤的用具历来不会在他们的约架中出现。
张强满不在乎地举起手中的钢管，银色的金属反射着夕阳的光芒，直直地指向安野的方向。
“怕了？把安野留下，你们可以滚。”
附中的少年面面相觑，出于义气不愿挪动脚步，但心下已然打起了退堂鼓。
“张强你他妈什么意思？！”闻舟急红了眼，偏头看安野面目表情，毫无惧色。
闻舟心下更是焦急，余光中瞥到安野在转动手腕，好似在热身一般。
张强并不着急回话，拿着钢管走到闻舟面前站定。
两人的对视中，他突然眼神一暗，猝不及防地抡起钢管，向闻舟的肩膀砸去。
“小心！”谁都没想到张强会突然发难，只有安野反应了过来。他拽过闻舟，堪堪躲过钢管的袭击。
身后的少年们都被张强的狠戾吓到，似乎终于意识到这场玩闹性质的群架已经变了质，开始血腥起来。
张强露出诡异的微笑，突然将手中的钢管转换方向，向安野的脑袋抡过来。
他的目标一开始就只是安野。
他早就看安野桀骜不驯的模样不甚顺眼，偏偏单挑时看起来五大三粗的自己却被身形瘦削的安野踩在脚下，哪怕前一阵带了一群人去不讲规矩地偷袭也讨不到一丝便宜。
数次交锋中，这份单纯的不顺眼逐渐变了质。在堂妹赵琳的推波助澜下，带了十八岁少年的纯粹恶意。
他的想法足够简单，他要让安野流血。
安野抬手硬生生地接下呼啸而来的钢管，金属碰撞肌肉的声音让人胆寒。
闻舟身后的红毛少年似乎终于放弃了心中那一丝义气，迈着脚步逃了开来。
二中那面也有人被张强出手的凶狠吓到，犹犹豫豫地扔下了钢管，不顾同伴的阻拦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