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满被押回青玉居时,司菱与司画都吓了一跳。
好在司画反应快,赶紧上前扶住福满,又吩咐两个小丫头打几盆热水给福满洗漱。
送福满回来的小厮道:“司画姐姐,方才世子爷纳了他,已经画了纳妾文书。”
司菱诧异,嗔道:“真真是飞升枝头变凤凰了,往后也算了王府里的半个小主子了。”
世子爷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如今尚未娶正妻,福满先占了侧房,若是凭着恩宠怀个一儿半女,哪怕生下个双儿,下半辈子都衣食无忧了。
“世子爷还吩咐了,今夜让福满侍寝。”
“知道了。”司菱将小厮打发出去,转头去柜子里取了一套水红祥云花纹的衣衫,上面绣着大朵大朵的石榴花,寓意极好。
福满躲在洗浴房的木桶里偷偷啜泣,热气腾腾的雾气打在脸蛋儿上,他即委屈又羞愤,猛然听见有人推门进来,吓得抹干净脸上的泪珠。
待看清来人后,声音沙哑唤了一句:“司画姐姐。”
“怎么又哭了?”司画怜他年纪尚小,又是个痴儿,轻声哄道,“世子爷给了你妾室的名分,府里的妾室都是要上玉碟的,此后便脱了奴籍,不能轻易发卖了去。”
“我给你拿了些药膏来,洗漱后敷在伤处,夜里还要侍奉世子爷,少不了一顿折腾。”
在司画的安抚下,福满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他换上了水红薄衫,里面仅有一件鸳鸯戏水花样的红肚兜,纤细的腰肢一览无余,柔顺的乌发如瀑布一般披在身后,嘴唇上涂了一层薄薄的口脂,娇俏惹人怜爱。
怪不得世子爷念念不忘,哪个男子能抵抗这等尤物?
乌黑的眼珠中透露出紧张与害怕,福满的手指揪住薄纱的一角,扭捏道:“必须穿这件衣裳么?”
大片裸露的肌肤让福满感到不适。
“今夜是福满的大喜日子,见到世子爷可不许再掉泪珠子了。”司画没搭理福满的话,一个劲儿吩咐着。
天色暗沉下来,福满跪在主屋中间,没能等来卫淮砚,反而等来了两个规矩嬷嬷,身后还带着四五个系着嫩绿裙带的大丫鬟。
为首的嬷嬷先是查看了福满的皮肉,满意点头:“不错,只是臀肉上的伤痕从何而来?”
屋内伺候的奴才上前回禀。
田嬷嬷皱眉,语气冷了下来:“不知好歹,果然是小门小户出身的贱奴,着实该吃一顿教训。”
说罢,身后的大丫鬟抬上春凳,亮出细藤条。
司菱赔着笑脸,从怀中拿出一只成色上好的玉簪塞进田嬷嬷手中:“福主子今儿才挨了世子爷的训,还望嬷嬷们手下留情。”
哪知田嬷嬷丝毫不留情面,推开玉簪,啐了一口,趾高气扬:“你是世子爷身边的贴身丫鬟,怎么也如此不懂规矩,妾室侍寝前都要开皮儿,这可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
“还愣着做什么!”
田嬷嬷厉声呵斥,系着嫩绿腰带的大丫鬟们纷纷行动起来,掀开福满身上的薄纱,臀肉暴露在众人面前,亵裤卡在腿弯处。
细长的藤条“唰”一声抽了下去,福满吃疼,忍不住挣扎起来。
府内掌管房事的嬷嬷素来受人尊敬,哪怕是主子也要捧着她们三分,田嬷嬷自持身份贵重,朝大丫鬟们使了一个眼神。
内府里折磨人的法子不少,都是表面看不出来,却又让人苦不堪言。
田嬷嬷膝下有个娇养长大的双儿,曾欲献给世子爷做个知人事的陪床奴,可惜被世子爷驳回了。
这些家生婢若是想往上爬,需得到主子们的喜爱,田嬷嬷花大价钱培养出这么一个双儿,就是想从奴才变成主子。
如今愿望落了空,田嬷嬷自然记恨福满。
大丫鬟们依附田嬷嬷,以她马首是瞻,因此福满开皮儿时遭了大罪。
藤条抽下去时看着力道不大,实则每一下都让福满痛不欲生,甚至比世子爷罚的马鞭还要难熬。
福满哀哀哭嚎,臀肉的疼痛如同被刀割一般,丫鬟几乎都要按不住他。
“贱奴!”田嬷嬷见福满貌美可怜,心中再次涌上怒火。
她抬手端起茶盏尽数泼在福满脸上,福满呛了水,趴在春凳上咳得双颊通红,连身上的薄纱都打湿了不少,胸前的衣料紧紧贴住,显出鼓鼓的一团儿。
司菱捉到错处,上前与田嬷嬷理论:“这可是宫里赏的纱缎,世子爷专门赐给福主子的衣裳!若是有半分差池,你有几个脑袋赔?”
田嬷嬷梗着脖子与司菱争辩。
司画又道:“世子爷头一回纳妾,要是福满因挨了打无法伺候世子爷,等王妃回府,你们谁去担责?”
说罢,她将几个大丫鬟都打量一番,嗤道:“你们难道不知王妃对世子爷后院的重视!”
此话一出,众丫鬟的气焰消了大半,纷纷跪下告饶。
唯有田嬷嬷不肯罢休,只道:“你们两个丫头片子不必拿王妃压我...”
主屋乱作一团,此刻外面传来声响。
世子爷回来了!
卫淮砚一进屋就瞧见福满趴在春凳上,好不可怜,环顾一周后问道:“方才在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