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迟朔确实给封隋放了几次水,封隋很满意,没有再去迟朔那儿找茬,还有个原因,就是那个怪异的梦导致封隋心理阴影面积有点大,生怕迟朔转过身又是教导主任那张猪肝脸。
按理说,这两人的交集该到此为止,从此一别两宽,各自野蛮生长。
可惜他们孽缘未尽,那件事过去了还没一周,封隋又气势汹汹地找到了迟朔,质问他:“是不是你跟老师举报的?”
迟朔正在做题目,闻言很奇怪了抬头看向封隋,“举报什么?”
封隋没好气地道:“举报我在厕所里抽烟,我妈说老师给她打电话了,她昨天把我房间翻了个底朝天,把我烟全都收了。”
迟朔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不举报你殴……单单把抽烟拎出来举报,我有病?”
“你当然没病,你精得很。”封隋弯下腰,压低声音说:“举报那种事,你自己就牵涉里面了,我知道你是不想给自己惹一身骚的乖学生,你没证据是被打的还是自己摔的,一时半儿也说不清理,但是举报我抽烟,这件事就完全与你无关,而且证据确凿,只把我们哥几个踢下水,你说是不是,学委?”
学委这两个封隋咬音尤其凶横,像是要把面前人拆吃入腹。封隋平生最恨别人跟他玩阴的,他初中的时候就被当时班上的学习委员举报过,先例在前,加上当时除了迟朔也没别的外人,那几个狗腿子怎么敢举报他,封隋没怎么想就把举报人恶狠狠地锁定在迟朔身上了。
高中的课程和作业量比初中上了几个台阶不止,他妈妈又回家看管他了,没了烟聊作调剂,封隋的心情是相当的不美妙,翻来覆去了一夜没怎么睡着,来学校的路上就憋了一肚子火气。
“塔哥,跟他费什么舌头,他才不承认举报呢,好学生都这样,当着老师是一套,私下里又是另一套,恶心死了。”丁辉晃过来,勾搭住封隋的肩,喉咙里囫囵发作了几声,一口唾沫朝迟朔飞过去。
迟朔没来得及躲开,手指蜷起又松开,然后抽出纸巾把脸上挂的唾沫擦了,尽力使自己听上去很平静:“我没举报,没说谎,你们别欺人太甚。”
“哈哈哈哈哈,塔哥,他说咱们欺负他,哎呦呦,他好无辜啊!”丁辉夸张地笑了起来,周围的男生也都笑了起来,都是看好戏的乐子心态。
这会儿班上只有男生,女生都被喊去操场训练排球了,要不然肯定会有女生帮迟朔说话,封隋知道迟朔受女生欢迎,所以特意挑的这个时间点来发难,避开那群叽叽喳喳吵得他头疼的女生们。
翟昌亮也过来了,他家境只能算小康,和他父母一样都喜欢攀附人,喝别人剩下的肉汤,是塔哥最忠心的狗腿,指哪儿打哪儿,平时塔哥有什么好东西剩下也会照顾他,他的能抽到的好烟都是塔哥给的,现在塔哥自个存活都被举报没了,翟昌亮跟着抽不到好烟,恼火程度自然不比封隋小。
翟昌亮跳起来坐到迟朔的课桌上,手一挥,把迟朔桌上堆叠的书本和文具盒全扫到了地上。
“哎,学委,不小心啊。”翟昌亮佯装弯腰给他拾,趁机又踩了几脚,迟朔拾书的时候手抽得快才没被踩到。
迟朔咬咬牙,忍住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迟朔想,反正这些人闹够了自然会放过他。
翟昌亮眼尖地看到了迟朔的鞋子,迟朔的鞋子是很普通的帆布鞋,原先应该是白色的,被穿得泛黄,鞋底还黏着可疑的黑乎乎的东西,翟昌亮怪叫喊道:“学委,你鞋底是什么东西,你扫厕所的时候踩进坑里啦!”
迟朔正蹲在地上拾书,听到翟昌亮怪叫时有些慌乱,埋着头说:“没有,是泥土,可能来学校路上不小心踩到烂泥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