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把温度调低了,封隋还是脱得只剩下短袖短裤。
不仅如此,他还问迟朔:“你不嫌热吗,要不要把衣服脱了?”
迟朔穿着毛线衫,原本乳白的色泽被穿久了,下摆和袖口都泛黄,袖口朝下的面被磨得又薄又平。
“我不热。”
但有一种热叫封隋觉得你热。
被接连问了几次,迟朔有些不耐烦,只好着重腔调了一遍:“我真的不热,你嫌热可以再把温度调低些,不用管我。”
封隋理直气壮地说:“你在我家,我当然可以管你。”
迟朔抬眼看向封隋,两人目光在照拂进来的午后阳光微尘中短暂地交汇,封隋没有躲开视线,可以说是他头一回这样认真地凝视着这个一直被他叫作烂泥巴、被他瞧不上的好学生。
他从未否认过迟朔长得好看,不是那种少年人清清爽爽的好看,而是精致的、透着郁色的美。
他的腰肢总是挺直,目光却总是下垂着,更惹得人想欺负他,对他为所欲为。
他就像淤泥里的一朵颜色浅淡的花,摇摇欲坠,却很蓬勃,从骨子里散发出少年人坚韧的生命力。
封隋从不知道克制这两个字怎么写,这房间简直热得离谱,他只觉得骨头里都淬着火,他毫不犹豫地俯下身,用上唇在迟朔的下唇擦过去,紧接着在迟朔反应之前发狠咬住了那片云似的柔软下唇。
他的鼻尖抵着迟朔的鼻翼,感受着迟朔的鼻翼在这漫长的两秒之间极缓极缓地向内吸。
迟朔在深吸气,待这口气放下去,就猛然站起身,由于动作太猛,磕倒了椅子,椅子砸在房间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动。
“封隋!”迟朔像是见鬼一样瞪大了眼,“你他……你是不是疯了?!”
饶是气急了,迟朔还是把脱口而出的脏话给咽下去一半,他这辈子说脏话的次数屈指可数。
封隋眉眼下压,攥住迟朔的手腕,将他硬生生禁锢在了书桌和自己的身体之间,迟朔想拿脚踹,封隋避过去,一只腿强势地插进迟朔的双腿间。
迟朔眼睛泛红,呼吸急促:“封隋,你真的疯了,放开我!”
“不放。”封隋的呼吸比迟朔更乱,颤抖得厉害,喉结滚了几滚,像是在试图压抑,又像是破罐破摔,目光停驻在迟朔微开的齿缝间,说:“迟朔,我们做吧。”
迟朔,我们做吧。
这句话惊雷般的在迟朔耳边炸开,把他炸得五迷三道的,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做、梦!”迟朔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疯了,疯了,封隋真的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