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了一口气,又道:“所以你没有立场关心我,我也有权利对你表示厌恶。”
封隋道:“这怎么能算……明明只是交易,你也答应了的,你还欠着我钱,你不会忘了吧?”
迟朔道:“这是不平等的交易,我没有拒绝的选择,所以,依旧是你逼着我,我不喜欢你,除了实施交易之外,我不想和你有任何言语或肢体上的接触,希望你能理解。”
迟朔语速快而清晰,这是他来学校之前打了很久腹稿的话,现在终于说出了口,他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他决定将自己和封隋的关系就停留在债主和欠债人的层面,除此之外能不接触就不接触,能不交流就不交流。
那两次被迫的身体交易,让迟朔觉得自己和封隋之间的最后一层遮羞布也被撕下了,这个人的进攻让他害怕、恐惧、无所适从,只想逃得远远的,但是他没有转学校的底气,更不可能辍学。
如果封隋上了他就会放过他,那就上吧,反正他早已习惯身体被伤害。
他受不了的只是尊严和精神也跟着被慢慢地摧毁。
而与此同时,封隋感受到的是浓浓的被羞辱感。
他封少爷什么时候主动关心过别人,现在被关心的人居然指着他鼻子说自己没资格关心他,封隋怒极反笑,舌尖点过下唇,嘴角翘起:“烂泥巴,你不会以为你爬了我的床,你在我眼里就能算个玩意儿的吧,爬过我床的多着呢,你连号都排不上。”
封隋凑近了,鼻尖几乎碰到迟朔的耳垂:“我承认我逼你了,我就喜欢逼你,你有本事还钱啊,不然就一次一百,乖乖张开腿给我操,操到还够了钱为止。”
迟朔把脸偏开,“我接了新的兼职,我会赚钱还你的……在还完债之前,交易可以一直进行。”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了,耳垂到耳根肉眼可见地变红。
封隋笑了声:“行啊,就现在,我要你。”
“不行。”迟朔慌乱的眸光略过教室,发现没人关注这边,又压低声音道:“我可以去你家补习,学校里不行,不可以。”
封隋道:“我加钱。”
“加钱也不行。”迟朔觉得自己得重新认识封隋的下限在哪里。
“加一倍,两百。”封隋道,“在学校里僻静没人的地方,你会不会想太多了,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迟朔犹豫了一下:“学校哪儿有没人的地方,哪里都有被人发现的风险。”
封隋道:“我知道学校里有几个地方,百分九十五的没人会经过,就算有也是躲那儿干差不多见不得光事情的。”
迟朔道:“那也有百分之五的可能被发现。”
封隋笑道:“对呀,剩下的百分之五玩得就是刺激。”
“……”迟朔沉默了片刻,他想,封隋好像时间挺短的,可能早泄,如果每次都是五到十分钟,加倍的钱,可以把还债的速度提升一倍。
当然,封隋要是知道迟朔这时候的心里真实想法,可能会当场被气到冒烟。
“放学之后,可以先试一次。”迟朔说道。
然后,他的手不着痕迹地在腹部按了按,伤口结疤之后就会泛痒,而且不能去抓,只能用这种方式缓解。
带着迟欢从封隋家里搬回去的当晚,他就被父亲打了一顿,借口是家里的为数不多的几瓶存酒也在火灾里被烧没了。
他的手被栓在沙发扶手上,先是肚子被踹了十几脚,踹得他胃里一阵又一阵的痉挛,然后父亲没找到铁火钳,就找了一根电线,拧起来并成一条大拇指粗细的“简易鞭子”往他身上疾风骤雨般地抽。
迟欢一直被关在房间里,哭着拍门想要出来。也幸好迟欢出不来,门是他故意锁上的,出了火灾,哪怕封隋帮着补上了家具,他也知道肯定少不了这一顿打。
电线抽人极疼,还不容易留下印子,父亲回家之后不是喝新买的酒就是发了疯似的打他,既然没有暖气,那么喝酒和打人都能取暖,五六次下来,他的身上就从条条肿痕到被生生抽破了皮。
除夕的那一夜,父亲喝的酒尤其的多,把酒瓶摔破了让他跪在上面,嘴里大口嚼着水萝卜,汁水四溢,看着废品站收来的电视上播的春晚又哭又笑。
他冻得几乎失去了知觉,连膝盖尖锐的刺痛都不算明显了,喜庆欢乐的配乐声像是从极远极远的地方传来。
而在同一个时间,封隋臭着脸被他妈拉去照家庭合影,李茹洁正在年夜饭桌上竭力去够一个盘子里的肉丸,周扬丽站在暖黄灯光的别墅客厅里向亲戚们展现拉小提琴的才艺,翟昌亮坐在沙发上尴尬地笑着听父母用自己的成绩和别的亲戚家小孩攀比,丁辉成了孩子王拉着一帮小孩在自家院子里放不知道哪儿弄来的违禁摔炮……
喜庆的配乐声戛然而止,废旧电视出现了雪花屏,他的父亲骂了几声,拎起电线甩了甩上面的血,大步朝他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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