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牧坐进车里,系好安全带,对发动车子的季瑾宁司机道了声谢,“师傅,今天又要麻烦你送我。”
中年司机爽朗地笑了笑,“不麻烦,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对了,你是去FC商场吧。”
“是的,”池牧看了下破烂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有些焦急,“只剩20分钟了,从这里过去能赶到吗?”
“没问题,”司机熟练打着方向盘,一脚油门轰了出去,“说起来,你和少爷关系一定很好吧?”
池牧有点诧异,“我和他关系好?怎么看出来的?”
司机:“你是少爷第一个让我接送的朋友,平时少爷很少和别人往来。”
刻意忽视的酸痛再次袭来,池牧左右活动着自己的脖子,有点生气地吐槽:“他那种性格,很少有人能忍受吧。”
司机侧头看了他一眼,表情欲言又止,隔了一会儿才说:“其实少爷出国好几年,才从国外回来没多久,可能现在还有些水土不服。”
国外回来的,难怪沾染了西方资本主义的怪癖。
池牧摸着下巴思索,这人性格里的阴晴不定和兴趣爱好的变态程度确实与他平时接触的人都完全不同,原来是因为在国外待久了的缘故。
他兀自思索了一会儿,眼神注意到司机一直在瞟他,这才想起这都是司机第二次接送他,他却还没有问对方的姓名,实在有些不礼貌,连忙询问:“对了师傅,我叫池牧,你贵姓?”
司机回答得很快:“我叫罗强,池少爷。”
“别,罗哥,你叫我池牧就好。”池牧摸索着裤袋,本来想给罗强递根烟,摸了个空才想起他穿的是季瑾宁的衣服,只得作罢,挠了挠头发,又说:“我不是你们少爷的朋友,其实他就是我客户而已。”
“这样啊……”似乎有些话对外人不能说,司机在发出一句意味不明的感叹后便不再开口,专心致志地开车。
池牧猜到罗强应该是季家的老员工,明显很了解季瑾宁,如果再问,说不定可以多打探一些季瑾宁的隐私。他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扭头看向窗外,释然地叹了口气。
算了,他和季瑾宁就是银货两讫,季瑾宁的背景如何不关他的事,等一年期的合约到期,他们就不再有关系。
车厢里有些沉默,好在没多久就到了池牧的目的地,他向罗强道了谢,拔腿就往商场一楼的咖啡厅冲。
浑身都酸得要散架,可是他绝不能在见客户的时候迟到,池牧一边在心里骂季瑾宁一边依靠社畜的强大信念强撑着身体跑得飞快。
“池牧,这里。”肖一曼站在咖啡厅门口向他招手。
“没……没迟到吧……”池牧在她苗条的身影前站定,气喘吁吁地问。
“没,客户说还在停车,我们可以先进去等他。”肖一曼回答,说着还用手肘拐了他一下,“你今天怎么来得比我还晚,昨晚又出去嗨了?”
“呵呵。”池牧懒得解释,见她手上挂的包,顺口转移了一个话题,“又买新包了?”
“眼神不错嘛……”肖一曼得意地昂了昂头,“限量版,我好不容易抢到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预定的位置上,池牧替她拉开椅子,这才坐到她旁边,“节制点吧,免得这个月又要吃土。”
肖一曼不太赞同地皱了皱鼻子,挣钱不花有什么意义,正准备嘲笑两句池牧老土,就见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热情地喊道:“陈先生。”
她一秒变脸,也满脸堆笑地站了起来,“陈先生。”
两人和客户谈了一个多小时,临近中午时,客户有事先行离开。
池牧把桌上的资料整理好,放进公文包,抬头看了看店内的时钟,“走吧,午饭我请。”
肖一曼没有回答,池牧低头看了看她,见她正愣愣地看着自己发呆,不由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回神了,想什么呢……”
“池牧……”
肖一曼平时没个正经,这回却一脸郑重其事,搞得池牧也紧张起来,“怎么了?”
肖一曼:“我们是好搭档好朋友吧?”
池牧:“是啊。”
肖一曼:“那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出来体验生活的隐藏富二代?”
“哈?”池牧一脸懵,怀疑肖一曼是中邪了,手背伸到她的额头上,“也没发烧啊,你脑子里到底在发什么梦呢,有我这么苦逼的富二代吗?”
“那你说……”肖一曼挥开他的手,八卦兮兮地说:“你全身穿的都是Loropiana,我这么爱买包都舍不得买一件的Loropiana,你就这么随随便便穿在身上,还说不是富二代,不然怎样,你傍上大款了啊。”
Lo什么来着……池牧疑惑地打量自己穿的衣服,一个logo都没有,肖一曼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牌子的,而且居然会比她的包还贵。
也是,季瑾宁能随随便便拿出400万,穿的衣服贵也是应该的,难怪不愿意借给他,关键是他自己的衣服脏了才借的,他的衣服会脏季瑾宁怎么也该负点责才对。他脑子里又浮现出自己被舔得喷水的画面,脸色有些不好看,用力摇了摇头,像是要把脑子里的水甩出去。
现在的问题是他应该怎么给肖一曼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