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以来,林凡可以说对父亲的身体比他自己还要熟悉,哪怕是只能看到头发丝说不定也能将对方认出来,现下借着照片中出现的部分肢体,他自然能轻易分辨那人的身份。
可为什么偏偏是林邈呢?
心脏好似被一双手紧攥着,林凡感到有些窒息。
他的情感在拼命否认眼前的一切,可理智却残忍的复述着他的父亲,就是伤害他的强奸犯这个事实。
难怪他在对方手下极力反抗也撑不过30秒,难怪事情发生了那么久他才被找到,难怪他居然会在父亲眼皮子底下被侵犯。
因为这些卑劣的令人不耻的事情都是对方亲手做下的。
一瞬间,林凡仿佛又闻到了那深巷中腐败腥臭的味道,剧烈的情绪波动让他胃部痉挛控制不住的想要干呕,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呕出来。
不对!不对!不对!
这怎么可能是真的!
父亲那么的爱他,几乎是把他当作亲生孩子抚养,是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是唯一且不可替代的存在。
这样的父亲,怎么可能会是侵犯他的混蛋呢?
林凡知道现在他最应该做的就是保持冷静,抹去自己曾经进入过密室的痕迹再私下调查事情的真相,但他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自控的能力,厚重坚固的相册被扯坏,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也被撕得粉碎,湿咸的透明液体从眼眶中滑落,在满是残渣的地上溅起水花。
他视线模糊的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像是心有所感一般,在导台下方的隔层中他看见了一个黑色的小方盒。
林凡伸手拿过小方盒打开,里面是一根黑色的布条,上面沾满了干涸的精斑和泛白的泪痕,而布条的尾部还系着一枚小巧的稀有矿石。
这分明是那人曾用来遮盖他眼睛的黑布,还有——
父亲生日礼物上缺少的最后一个零件。
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在此刻被摧毁得一干二净,黑色的布条从指缝间滑落,重重击穿他的心脏。
林凡像是被捕捞上岸几近濒死的鱼,大口大口喘着气,捂着胸膛的手掌甚至能隔着皮肉感受到那越发剧烈的心跳。
直到通讯器的声音响起,才勉强打破他有些魔怔的状态。
悬浮在空中的虚拟屏幕上显示的是林邈的头像,林凡呆呆看着男人含笑的温和模样,怎么也想象不出他在侵犯自己的时候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舒缓的铃声响起又停止,一直循环到第三次,林凡才挪了挪沉重的身体,抬手点下同意。
“小凡你没事——”视讯一接通,林邈满是担心关切的脸便出现在林凡面前,只是他话还没有说完就瞧见了神色颓然的青年和对方此时身处的位置。
男人的脸色霎那间变得难看起来,他皱着眉头语气轻缓却又带着几分莫名的兴奋,“你知道了。”
“您——您为什么要这么做?”林凡甚至不敢抬头看男人,只下意识的握紧双手,像是在等待宣判的囚徒。
“为什么?”既然对方已经知道,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再惺惺作态了,林邈轻嗤一声,带着无需伪装后的肆意和傲慢,“因为我必须要让你明白外面有多危险。”
林邈说的是实话,却不是全部的真相。
可林凡却如同醍醐灌顶一般很快明白了男人言下之意,他猛的抬起头,近乎呵斥的问到,“仅仅只是因为那一次我没有给您打招呼,和同学一起去喝酒?”
“这难道还不够吗?”林邈眼中闪过一丝郁色。
“这难道还不够吗?林凡。”他咬牙切齿的看着还不明白其中危险性的青年,“我说过了,那些地方龙蛇混杂,即便长得人模狗样你又如何能够判断对方撕下面上这层皮后是好是坏,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中了别人的手段,被下药带走,甚至有可能直接在大厅就会被人脱了衣服强奸。”
“可你却丝毫没有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