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棕色的半腰长发,玄色的虫族传统长袍,艳色的唇瓣眼下似笑非笑的微微勾起,目光却冰凉的看着房间里两个姿势暧昧的虫,扣着门把手的白皙的手指不自觉的紧绷,指关节用力到发白。
“谁让你进来的?”小雄虫秉承着恶人先告状的讨嫌人设,毫不客气的抓起了先前他砸元帅大人的枕头用力冲着门口的公爵大人扔了过去。
绵软的枕头自然没有什么攻击力,砸在身上更是不痛不痒,但是侮辱性却极强。
尤其是在另外一位旗鼓相当的情敌雌虫面前被雄虫这样厌恶至极的对待。
公爵大人脸上那僵硬的微笑克制不住的落了下来,金棕色的眼眸里缓缓的爬上了些许的赤色。
所以不喜欢他,喜欢那个又冷又硬只知道打仗的暴力军雌是吗?
所以他低贱,他不配,这位被所有军雌捧上神坛里的元帅大人就配了是吗?
握住门把手的手,控制不住力气,高密度的金属竟然在雌虫手掌心的抓握之下,一寸寸崩裂开来,些许的碎屑从雌虫的白皙的手指的缝隙处缓缓的流到了地上,洒落了一地。
“你在干什么?”雄虫看着那被捏碎了的门把手,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身体克制不住的微微颤了颤,好一会儿的他脸色有些发白的故作镇定的高声质问道。
“做什么?”公爵大人看着依旧和地上那跪在雄虫脚边,全然一副下贱淫荡姿态的军雌,看着两个虫那暧昧的姿势,脸色冷凝,目光发红,每一个字都仿佛是在嘴里被嚼碎了一般,仿佛每说出一个字都用尽了雌虫全身的力气。
“雄主不喜欢我,拒绝履行和我之间的婚约,原来便更喜欢这又冷又硬不同人性的军雌吗?”公爵大人收回了手,仿佛意识到自己先前的姿态并不体面,眼下优雅的用手帕缓缓的擦拭着手掌,无虫看到雌虫手掌心里碎屑和高密度金属刺进手掌里的鲜红的血液……
叶知意愣愣的看着对方,一边擦拭着手掌,一边缓缓逼近,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的将脚抽了回来,重新坐回了床上,距离床边稍远了一些。
刚想说什么,床边那先前一直沉默寡言着的军雌却忽然挺直了身体,声音清越沙哑得代替叶知意回答道,“雄主拒绝和公爵履行婚约,这件事情是雄主的抉择,但是我很抱歉,大约是因为我的缘故……只是,这件事情完全是我的错,我希望您不要因为我的缘故而去责怪质问雄主……”
毕竟是军部首脑,元帅大人虽然在某些时候笨嘴拙舌,但是在关键时刻,还是相当会组织语言的,就比如在打击情敌的关键时刻。
元帅大人发誓,他甚至在最凶险的战斗领导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紧张,这样热血沸腾。
这一番话可谓说的是相当有水平。
不动声色的就将公爵大人完全放在了两个虫的对立面,还故意用言语引导,刺激对方,但凡只要对方冲动一点,事情只会闹得更难看,也只会让对方越发失了小雄虫的心。
军雌一直以为自己是正直的,是宽容的,但是他实际上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宽容也没有他想象中那样正直。
他只要一想到他在花园里站着的时候,小雄子却被那个低贱的商雌拥有,他就不可抑制的心头生出了些许的酸涩来。
为什么没有选他呢?
小殿下的成虫礼……
第一次青涩的小雄子……
军雌不知道该怎么获得小雄子的喜欢,但是打击情敌这件事情就仿佛是每个雌虫都刻在骨子里的本能,而他在军部系统里一步步混上来的自觉和情商,倒是正好可以拿来作为参考,不动声色的离间双方,还可以悄悄的在小雄子面前给对方上一些眼药……
而被上眼药的公爵大人脸色则黑了个彻底,金棕色的眼眸冷的厉害,神色间满是讥讽,目光深处全然都是嫉恨的暗芒。
“因为元帅?恕我直言,元帅未免太看重自己,或是有些看不清自己的位置了吧?休假时闲来无事元帅大可以治治自己的脑子,或是看看自己的眼睛,实在闲着发慌,也能去看看精神科,免得在我面前胡言乱语,本公爵刚才差点以为元帅在讲什么冷笑话呢。”
公爵大人满是嘲讽的开口道。
作为一个商人,公爵大人的口舌练就的不可谓不锋利,一刀一个窟窿,还专挑元帅大人那些话里的漏洞去扎,又快又准又稳,一刀刀都扎在元帅大人的弱点上。
元帅大人没有争辩,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就着跪在地上的姿势,膝行了几步,更靠近了床边一些,低下头去,脸颊紧紧贴着叶知意放在床边的小腿和脚,抬起头来,深蓝色的目光里竟然带了些略微有些明显的示弱和委屈。
???
叶知意浑身打了个激灵。
强大的人示弱的时候,总会给人一种让人震撼的心软感。
而元帅大人本身无论是力量还是精神上都无疑是强大的,甚至于说他是最强大的那一位,而这样的人低头示弱,哪怕是表达出来一点点倾诉的样子,都会让人控制不住的心头酸软。
叶知意心头跳了一下,藏在背后的手都不由得蜷缩了一瞬,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而站在旁边冷冷看着这出好戏的公爵大人脸上的神色肉眼可见的越发冷了起来。
果然,叶知意抬头看他的目光,越发的冷了起来,眼睛里满是厌恶,“谁让你进来的!给我滚出去!”
“……”公爵大人一时之间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大脑,冲的他头昏脑胀。
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他见的多了,他的手段甚至是所有人之中最狠也最强的那一个,可是眼下他张了张嘴,只觉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或许那个军雌说的对,小雄虫就是讨厌他这样满身都是铜臭味的商雌,觉得他下贱,觉得他心机深沉,于是厌恶甚至是憎恨他,所以才不会对他有什么好脸色,有什么好话……
心头的嫉恨又郁愤,商雌死死的攥着了拳头,指甲都抠入来手掌心。
如果这么讨厌,为什么一开始要答应他的婚约,为什么又会在成虫礼的晚宴上众目睽睽之下选择他,又为什么要给他那一场欢愉?
商雌想不明白,反倒是钻了牛角尖。
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一对相互依偎的雄虫雌虫,眼神里翻滚的是浓稠的黑雾,心头滚起的是血红的火焰,脑海中更是满是军雌战死沙场的100种意外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