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了厕所后江一淮还黏得不行,狗皮膏药一样贴在周越身旁和他说着一些腻歪话。
周越被扰得不胜其烦,正想开口斥骂,身旁的江一淮就暂停了语言输出。
他顺着江一淮的目光望去,走廊转角正站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
正是前段时间和沈愿在路边遇到江从溪。
江一淮看见他的瞬间脸色立马变得苦大仇深。
周越不知道两个人有什么恩怨,但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沈愿还在等着他呢。
江一淮追上周越,走到江从溪身旁时,不情不愿喊了一声:“哥。”
周越险些没被震惊得平地摔,转过头望向他们。
难怪……第一次见面他就觉得这个男人眼熟,竟是江一淮曾对他提过的哥哥。
回想江一淮曾对他说过,自己长得像他的哥哥,周越觉得江一淮简直谎话连篇。
自己五大三粗的糙人,除了和江从溪都是人以外,他一点儿也看不出相似之处。
江从溪“嗯”了一声,“母亲已经下楼了,打不通你电话让我来找你。”
本以为还能再和周越腻歪一会儿,没想到那么快就要走了,江一淮转过身对周越软声道:“哥哥,我要走了哦,之前和你说的你不要忘了。”
正牌“哥哥”还在面前,周越是怎么也应不下这声甜到发腻的“哥哥”,红着脸轻轻点了一下头。
江一淮正准备离开,就听见自家大哥冷不丁开口。
“周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周越惊愕抬头望去,不知道这个男人怎么会知道他的姓名。
江一淮背后一僵,转过身看向二人。
“你们认识?”
周越红着脸解释,“……只见过一面。”
江一淮微微蹙起眉心,心想是时倾把江从溪带去肏了周越?
可这种可能性十分渺小,因为时倾与江从溪关系很一般,找谁都不可能找江从溪。
他正想追问,江从溪口袋的手机响了。
是江母打来的电话,问江从溪有没有找到江一淮。
没办法江一淮只能先行离开,临走前还用水润勾人的眼睛不满地瞪了一眼周越,似乎万千怨言都凝结在这个眼神当中。
周越很是无奈,他也感到奇怪呢。
江一淮转身后周越又下意识看向江从溪,发现这个男人也在盯着他,那双好看的眼睛没什么波澜,静得令他发毛,每一处被他目光扫过的地方都像是被毒蛇的蛇信子舔过一般,让他深感不适。
江从溪很快就收回眼神,朝他善意微笑点了点头告别,跟着江一淮离开了长廊。
脱离了不知名的压迫感,周越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这段时间被时倾带来的恐惧支配得整个人都有些神经质了,看谁都不像好人……
他叹了一口气往注射室走,将方才发生得一切抛之脑后,心里全想着怎么和沈愿解释。
可他显然是想多了,沈愿压根不理他。
找到沈愿时药水已经见底,扎着针的手原本白润得如同一块美玉,可现下手背青肿一大片,看着十分瘆人。
周越惊呼了一声,想要去叫护士。
可沈愿快他一步,撕开胶布自己拔了针管。
“你……”
周越被他自虐似的操作看得目瞪口呆,都不知道如何组织语言了。
沈愿面无表情,拿起一旁的外套起身,甚至没给他一个多余的眼神。
周越知道他肯定是生气了,跟在他身后劝说,“手怎么肿成这样,去找护士处理一下吧。”
“我自己就是学医的,找什么护士?”
沈愿终于肯对他说话了,虽然语气并不好。
周越也是这时才知道他居然是医学生,那他为什么会晕针呢?晕针能做医生吗?奇奇怪怪的想法浮现在他脑中。
但他还没蠢到这种时候问这些问题,他软了语气想要解释:“我、我刚才肚子疼,所以……”
沈愿停下脚步,冷着脸转头望向他,似乎也想听个所以然出来。
周越被他看得心虚,因为肚子疼在厕所待了一个多小时,说出来不太能让人相信呢……
他最终什么都没说,垂下头说了句:“对不起……”
沈愿紧紧攥着拳头,眼眶有些发红,不知道是气到上头还是如何,脸色难看到不行。
刚才他一直在等周越回来,护士来的时候还不见周越人影,他便打了电话过去,可周越没有接。
后来他晕针不适起不了身,周越迟迟未归他担心周越出了什么事,就他加快了输液器的速度,血管也因此承受不住肿了一大片。
挂断最后一个电话时,他心中萌生出一个想法。
周越,是去找江一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