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被他们一人扯着一只手,周越觉得自己酸痛的身体立刻就要因为承受不住而散架。
猛地抽出自己的手,他沉着脸望着时倾。
“我不是你消遣的玩具,如果是因为欠了你的钱,这段时间我也陪你……陪你做了那么多次荒唐的事,该够了。要是你还嫌不够,那你尽管去告吧,我等着法院的人来找我。”
时倾嗤笑望他,挂彩的脸蛋因为肌肉的牵扯显得十分狰狞。
“该够了?那你可真值钱啊周越。”
这句话羞辱性十足,周越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紧紧攥着拳头恨不得砸在他另一边脸上,给他砸个对称,砸成猪头!
沈愿同样觉得这句话刺耳,沉声道:“他欠你的钱我替他还了。”
时倾笑笑不语。
从口袋摸出一块小小的玉观音,用沾着血的指尖勾着褪色的红绳,在沈愿眼前晃了晃。
“这个你也要替他赎吗?”
劣质的玉牌不过几百块钱,时倾问得莫名其妙。
可周越看清那块玉牌后瞬间僵直了身子。
这句话看似是对沈愿说,实则是时倾在警告他……
这块玉……是他小时候带过的玉。
时倾已经去过他老家,找他父母了。
周越咬着牙怒视着时倾,压抑着怒火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以往这种眼神只会让时倾感到兴奋,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每每周越用这种仇视的目光看着他时,他都觉得心绞痛。
咽了口口水,将喉咙里干涩发痛的感觉咽下肚子,他哑声道:“跟我走。”
周越没说话,死死抿着唇,可肩膀的抖动出卖了他隐藏的恐惧。
“该怎么做,还需要我再说一次吗?”
看到他这副模样,时倾居然生出一种上前抱住他的冲动。面对这种诡异的情绪,他只能咄咄逼人,用伤人的话来维持自己冷漠的面具不会龟裂。
“我……”
沈愿突然抓住了周越的袖子,指尖紧紧绞着布料,力度大到要抠破一个洞,却小心翼翼地不敢去触碰他的手臂。
“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时倾沉着一张脸凝视着他,压迫感拉满。
周越死死咬着后槽牙,看着一脸脆弱地沈愿,最终还是狠心地拉开了他的手。
“越哥……”
眼泪顺着血迹流过素白的脸蛋,沈愿艰难喊出这两个字,再也说不出话。
周越无力闭上眼,视死如归般对时倾说道:“我和你走。”
沈愿无力的垂下手,眼里的泪水像是水龙头一样唰唰往下流,模糊的视线让他看不清周越的脸,再然后,他就看见周越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就转身离开。
“越哥!”
刚刚跨出房门,周越就听到沈愿嘶吼着喊了他一声。
他紧紧攥着拳头没转过身,哑着声音道:“你受伤了,一会儿记得擦点药,药在电视柜第二个抽屉里。”
时倾听到这番话心里酸得可以拧出苦水,冷着脸跟在周越身后离开。
路过沈愿身旁时,听到沈愿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声道:“你真以为自己得到他了吗?”
时倾不想搭理他,迈着步伐未做停留。
“哈哈,哥,你给旁人做嫁衣的本事可真是一流呢,该夸你大爱无私呢还是愚蠢至极?”
闻言,时倾僵硬扭过身看着他。
沈愿已经擦干了眼泪,方才悲痛的眼中现在只剩下挑衅,时倾恨不得上去再给他两拳,让周越也来看看这个臭小子有多能装!
他压抑着怒火,回以讽刺,“你这是恼羞成怒了吗?但是很遗憾,你这么深情他还是选择了跟我离开,由此可见你也不过如此。”
沈愿咬着牙,阴沉沉笑道:“那就拭目以待,看鹿死谁手了。”
待两人离开后,沈愿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挪动着脚步向床边走去。
他没有急着处理伤口,而是麻木地收拾着屋子里的残局,当换下被单后,他才大梦初醒一般,缓缓蹲在地上捂着心口掉眼泪。
他不知道自己做得是错还是对。
周越不想与他牵扯过多的关系,他不能阻止周越离开,那样只能将周越推得更远。
所以他利用了时倾的手将周越困在花市,困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这个恶人让时倾来当,他只需要隔岸观火,在必要的时候出手相救,让周越彻彻底底依赖他、属于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