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我……你难道是骗我的吗？”
对视上那双黝黑的眼眸，周越莫名感到毛骨悚然。两人僵持了几秒，最终周越先投降。
“不是，只是……”
他想要安抚沈愿的情绪，但是又不愿意承认自己喜欢沈愿，否认对方的问题后，他又想替自己找补，可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看到周越犹豫，沈愿扭开脸，不动声色抹了一把眼泪，又倔强又可怜，有种破碎的美感，看得周越心中萌生出罪恶感。
“不是，你怎么老是哭哭啼啼的。”
“那你要我怎么样？”沈愿小声抽噎，“逼也逼过，求也求过，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不喜欢我……难道现在我连难过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不知话里有几分真意，还是说沈愿就是为了博取他的同情。可无论是哪方面，沈愿都占领着这场博弈的上风，逼得周越节节败退。
周越叹了一口气：“你为什么那么执着呢？”
“是你先招惹我的，是你要我带你走的。你要是对我没意思，当初就不该纵容我，不该让我误会你对我有感情。现在你说什么都晚了。”
沈愿的声音很轻柔，轻到不仔细听都听不见，可每个字都如同散落的鹅卵石，将周越静如死水的心湖砸得波翻浪涌，想忽视都难。
“你真的好偏心，谁来招惹你都行，唯独我不行……你为什么可以那么偏心呢？”
周越任由他搂着，如芒在背。
他偏心吗？
他觉得自己最大的宽容都给了沈愿，至少知道当初是沈愿设计把他送回的时倾身边后，他从来没有正真狠下心责怪过沈愿。
或许是因为是他先招惹的沈愿，又或者是沈愿太过惹人怜爱，在这段模糊不清的关系里，他一向都是优柔寡断、举棋不定。
“小愿，你明明可以……”
“越哥。”沈愿打断他的话，红着眼抬头看向他，眼底神色不明，“我爸妈想要让我到国外留学。”
周越怔愣片刻，大脑一片空白，等再次回过神时，结结巴巴道：“那……那挺好的。”
“我不想去。”沈愿的斩钉截铁说到。
周越不知道如何作答，这种关乎人生的重要选择，他觉得自己没有插手的权利。
沈愿又道：“我家里人早几年就定居到国外了，现在国内只剩我自己，我不知道该以什么理由留在国内……你能不能成为我的理由呢？”
说着说着，他眼里又多了些恳求。
周越紧紧抿着唇，没有开口。
他知道答应后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从此以后他和沈愿之间多了一份无法切割的羁绊，若是有朝一日，沈愿翻出这件事责怪他，他将毫无招架之力。
“越哥……”
沈愿眼眶微红，强忍着泪水。
周越扭开自己的脸蛋，不去看他那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冷硬道：“国外也挺好的，你父母总不会害你吧？”
“其实我根本就不想学医，甚至看到针都会头晕。可我爸妈说时倾疯了，他们不能让我也成为疯子让人诟病，所以从小到大我都要听从他们的安排……活了小半辈子，我不想再在他们制定的人生里按部就班，我也不想变成疯子，所以请你帮帮我吧。”
沈愿像是陷入了什么痛苦之中，语气非常缓慢，眼神也逐渐变得缥缈起来，蒙着一层薄薄的水汽，再也不见往日的清澄。
周越思绪纷飞，心里有种讲不出的郁闷。
“你们为什么都要在我面前装可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