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旸出来时看见的便是这样的情景。
他的小喻被人按在墙上,身上的衣服被扒了大半,露着圆滚滚的小屁股,脸上满是乱七八糟的泪痕。细棱棱的脚尖被迫踮起了一点,腿缝里挤进了一根粗长狰狞、令人恶心的性器,将大腿内侧磨起了一片潮热的粉。
“不……不要……呜呜……”
他哭叫着摇头推拒,却被身上人轻轻松松地制住,只能徒劳地拢着腿,却根本阻挡不了即将到来的兽行。过分的恐惧让他连头发丝儿都在打颤,粉润的面庞全失了色,小腿肚像抽筋了一样直抖。
细细弱弱的哭叫不断撞击着周旸的耳膜,令怒火瞬间烧遍了他的胸腔。周旸恼怒到了极点,血管甚至在脑门上发出了突突的跳动声——容斥怎么敢的?他怎么敢这么对待他视若珍宝的小喻?
极度动荡的情绪之下,他的身体开始失控,人类的手臂眨眼间退化成猎食者的利爪,覆满了厚实的毛发。然后,他像一头发狂的野狗一样飞扑过去,上去就往容斥的后背上挥了一爪——
鲜血四溅。
容斥居然毫不设防,像个被大头针钉穿身体的虫豸那样悲惨地被捅了个对穿。亲手重创情敌的快感让周旸的心脏疯了一样狂跳起来,比打赢了一千把比赛还要令他亢奋。
他甩了甩手臂,轻轻松松地把人从小喻的身上撕了下来,将对方摔到了对面的墙上。容斥的身体与墙面碰撞,发出很沉闷的一声响动,尔后软塌塌地从墙壁上滑了下来。而周旸犹嫌不足,还要指着容斥激动地破口大骂:“你是畜生吗?你他妈看不见他不愿意吗?强奸犯,老子今天一定杀了你……”
听见他的话后,容斥不怒反笑。他靠在墙壁上,讥嘲地看了眼周旸兽化的手臂,一边咳血,一边轻蔑地说:“畜生?强奸犯?这种词不是用来形容你的么。还是你觉得,你逼着小喻跟你做就不算强奸?哈哈。”
他的声音很轻,但精准地把周旸气得想死。于是周旸二话不说就反手一拳,狠狠砸在了容斥的脸上。容斥似乎被砸傻了,也不还手,任凭他使足了力气一拳一拳砸过来。
周旸越打越凶,克制不住的恨意和妒意从胸腔里喷薄而出。腥浓的血液沿着他的手腕不断落下来,混合着一些其它的恶心液体滚在地上。
什么声音他都听不到了,只有两个字被放大了无数倍,在他心底高分贝地反复回响。
去死。去死。去死吧。
每一拳砸下去的时候他都要在心里疯狂叫喊这两个字,仿佛只要念得次数足够多,容斥就能彻彻底底地死掉,变成一具不成人形的尸体。他叫得是如此急迫,以至于他不确定这两个字是不是真的被他吼出来了。
最后居然是谢清岑把他拉开的。从一开始他就默不作声地站在一边,直到事态出现控制不住的苗头时才走到周旸身边,一脚把周旸踹在地上。周旸正全心全意地殴打容斥,一时竟被撂了出去,还没等重新扑回来就被谢清岑摁了回去:“够了吧,别发疯了。”
谢清岑的面容冰冷而平静,青色的眼眸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雪白的眼睫低垂着,像一尊不近人情的神像。周旸气喘吁吁地倒在地上用眼睛狠狠地剜他,却隐约从对方漠然的眼神里窥见了一丝怜悯。
搞笑,有什么好怜悯的?他又高贵在哪里?
他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把谢清岑推到一边,想将小喻抱进怀里。而就在触碰到对方的那一瞬,小喻忽然重重地哆嗦了一下,眼睛里又惊惶又茫然,掺杂着难以言喻的痛苦。
那双眼瞳中蕴含的情绪实在太重,让周旸的心猝然一坠,让他刹那从嗜血的快感里清醒了过来。
——小喻肯定是吓坏了。周旸后悔得要死,恨自己干嘛要那么冲动。虽然他在心中给容斥捅过一万刀,但至少不该在小喻面前动手。于是他不得不忍着恶心偏过头去,想看看容斥死了没,别脏了小喻的眼。
容斥被打得不成人样,身上大概断了好几处,鼻子和嘴巴都在流血,源源不断地从那张惹人厌烦的面孔上淌下来。周旸真心实意地祝愿他最好因为内脏破裂而死,虽然他知道可能性不大。但即便这样,那家伙依旧直勾勾地盯着小喻看个没完,嘴巴一张一合地说着一些“爱”与“不爱”的屁话,听得他想吐。但在这一众屁话里,有一句像带着利钩的箭一样,精确地抓住了他的心——什么叫“他们都可以”?
这个“他们”,也包括他吗?
他品着这句话,内心几乎生出一点可耻的甜蜜来。所以说小喻的心里其实也是有他的吗?
周旸迫切地转过脸,想从小喻那里获得一个答案。但小喻的脸色太差,让他的呼吸一紧,心疼得立刻忘掉了自己刚才要问什么:“你还好吗?你脸色好差,是不舒服吗?我抱你回去吧?”
喻绫川一言不发,神色恍恍惚惚的,仿佛随时会栽倒在地一样。周旸焦急地望着他,心中的惶恐像瘟疫那样蔓延开来,愈演愈烈,刀子似的戳着他的心。为了缓解这种疼痛,他使劲把喻绫川抱在怀里,让他要栽也只能软趴趴地栽在自己怀里:“对不起,刚刚……刚刚吓到你了是不是?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别怕,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