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又冷了,下着小雨。
学生们都在上课,学校安安静静,隐约听到读书声。
黑色轿车驶进校园,停在办公楼,车门打开,撑开的伞等着后排男人下车。
冷风习习,李单打个哆嗦。
廖远停下车,前往校长办公室。
陶京平早已沏好茶,等待他的贵客。
“李峻这孩子。”
陶京平摇头叹息,“我们第一时间去了解情况了,班主任,年级主任,副校长,挨个劝说,他就是不上了,死活要辍学。他们家的情况我已经上报了,这两天学校也在组织捐款。但他实在是不愿意继续学习,不能把他绑来啊。”
廖远停:“原因。”
“听他的意思,是家里没人,母亲没人照顾。”
廖远停蹙眉。
陶京平道:“他妈妈得换肾,做换肾手术,他们家的家庭开支全靠他母亲摆的那个早餐摊……”
“可惜了,考清北的苗子。”
这是刘学唯一的朋友。
廖远停揉揉眉心。
他想起刘学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的时候。眼睛漆黑,无神,空荡荡的,仿佛不见底的深渊,他抱着廖远停的腰,喃喃:“我是不是真的会克身边的人啊,给他们带来噩运……”
“好难过,没有人跟我争年级第一了。”
“他还给我书,他会不会怪我啊。”
——奶奶,我交到了好朋友。
他叫李峻,年级第一。
我一定会超过他的!
“陶校长。”廖远停起身,同他握手,“希望学校再努努力,费费心,辛苦了。”
陶京平:“应该的……远停,这李峻跟你?”
廖远停:“刘学的好朋友。小孩儿人不错,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陶京平了然。
出了办公楼,雨越发大。
廖远停没有直接走,而是坐在车里,透过车窗看教学楼,想刘学在上什么课,语文,还是数学,有没有难过。
李单安安静静扣手指。
他突然听到廖远停说:“我一直以为,只有农村才有留守儿童。”
“城市也有很多。”李单随意道,“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有钱人,最多的就是穷人,要全世界的人都有钱,那得多和谐。”
偏见,狭隘的偏见,根深蒂固的刻板印象。
李单看着后视镜里廖远停思考的样子,问:“书记,那这事儿,咋办。”
廖远停轻轻抬手。
让他想想。
“走吧。”他说。要下课了。
过了两天,廖远停问陶京平要了李峻的成绩单和奖状以及参加竞赛的奖杯证书。
那几天,他天天喝酒,回到别墅倒头就睡,衣服都是刘学给他脱的。
睡到半夜,他猛然惊醒,看到是安全熟悉的环境,又慢慢睡下。
喝的他大脑迟钝。
终于有一天,他是清醒地回别墅。
刘学正在写作业,廖远停从身后抱着他,深深迷恋他身上的味道,被酒精侵蚀的嗓子很低沉,他让刘学面对他,撩开他的上衣,逮着他一顿舔舐啃咬。
第二天刘学去学校,发现从一辆商务车上下来几个穿着体面的年轻男女,他们扛着摄像机,话筒,正在和校长讲话。
而另一边,以班级为单位组织的募捐正在进行。
刘学下意识摸身上的兜,摸到廖远停昨天给他的一百块钱,还有另一个兜里面的卫生纸。
怎么今天摸着手感不对。
他拿出来看,里面包着一沓子崭新的钞票。
他一时想哭又想笑。
深呼吸两次,他把钱都捐了。
又过两天,廖远停和他商量,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