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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他人人喊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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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五)临安副本(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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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兰伤筋动骨,笑着笑着就往外咳血,眼见白雪一人要扶不住他,路小佳慌忙将人架起,低声道:“先到安全之地再说。”

继而与燕迟的人一起,带着这些逃出来的齐人与销金台乔装打扮的舞女一起上路。

密道的出口虽在皇宫外,但因是从皇宫下一路挖出的,工程量大,因此只通向皇宫后面的山林中,依然有被发现的危险。

白雪低声问道:“阿全呢?”

“当然是藏在安全的地方,我还留了火烧暗中保护他。”

随着路小佳一声呼哨,十几匹马从山道中跑出,众人两人一骑,又将一匹马拴在此处留给燕迟。白雪飞身上马,又朝路小佳伸出一手,将他拉到自己身后,对乌兰问道:“燕迟说有接应,接应在何处?”乌兰脸色惨白,勉强打起精神辨认方向,指给白雪。

“顺着这条山道往东南方向跑……”他低声苦笑了下,“他没有将什么都告诉我,我也不知道谁来接应我们,如今也只有先汇合再说了。”

胯下战马不耐烦地打着响鼻,催促白雪快跑。销金台的舞女们见一向果断决绝的白雪竟不合时宜地犹豫起来,一时间颇为不解,纷纷劝道:“姐姐,先走啊,先跑再说。”

谁也不知白雪心中的顾虑。

就在这时,一双手从背后绕了过来,接过白雪手中的缰绳。

路小佳低声道:“相信燕迟兄吧。自两年前一别,再见与他说上第一句话,我就知他与以前不同了。”话音一落,已替白雪做了主,双腿一夹马腹,已是一马当先,冲着乌兰指出的方向带头跑去。

白雪侧头将他一看,见路小佳嘴角带笑,眼中却似有心事。二人在这一刻有了默契,不说生死,不言出路,白雪哽咽道:“不是给你分派好任务了?叫你照顾阿全?你都答应了,怎么又跟过来。”

路小佳摇了摇头,拿缰绳一抽马背,朗声道:“当然是我框你的,我若不从,你还不把我打一顿。那天你一走,我安顿好阿全就跟了上来,去追你的时候就瞧见了这些夷戎人。其中一个我认得,当初咱们被燕迟兄救下时,就是他来天天给我们送饭。我就一路跟着他来到此处,在此蹲守,第二天晚上,就瞧见一人背着李峁从里头出来。我眼睁睁瞧着他们将李峁给放了,正想跑,结果技艺不精,被燕迟兄的人抓了个正着。”

白雪嗯了声,不再说话,自知路小佳是为谁而来,心中已暗暗下定决心。

再说季怀真,从密道退出后,就用东西将殿门给堵上。

乐声已停,外面的守卫随时会发现此处的异常,虽有桌案挡住殿门,可根本禁不起鞑子踹上一脚。进来的齐人与舞姬不可能会无缘无故消失,那条密道早晚会被发现,而季怀真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拖延,为燕迟、为白雪争得逃跑的机会。

只要自己多拖一时,他们彻底逃脱的机会就越大。

季怀真四下一望,殿中已血流成河,脚在血泊中一滑,整个人瞬间摔倒在地,登时半边身子都被血染红,他强忍疼痛,却在抬头的瞬间看见了倒在偏殿的阿苏尔。

这人脸朝下趴,不知是死是活。

一股诡异困惑之感油然而生,季怀真盯着阿苏尔看,猛地一惊,虽然不记得先前阿苏尔倒下的确切位置,可似乎没有这样靠外。

这样想着,季怀真屏息敛神,悄悄从地上爬起,冲着阿苏尔的方向去了。

就在季怀真俯身靠近,拿手去探阿苏尔鼻息之时,那原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猛地暴起,握拳成爪,要朝季怀真脖子上掐。

然而季怀真也早有准备,早先他审讯手段残酷,见过不少人想用装死逃过酷刑,此时一看便知阿苏尔有蹊跷,当即捏着从地上捡起的碎瓷片朝阿苏尔眼睛划去。

阿苏尔慌忙后撤,二人暂时分开,带着恨意提防冷冷瞪视对方,四目相对间,又同时想到什么,一同朝那先前被燕迟一匕首挑飞,飞到角落中的刀上看去。

二人同时行动,季怀真连滚带爬,向前一扑,谁知阿苏尔根本不管刀,眼见季怀真露出后背,抓住他一条腿将他狠狠拖向自己。只听一声骨骼裂响,阿苏尔竟将季怀真的左腿活生生拧断,又以健硕手臂从后将他勒住。季怀真登时呼吸不得,剧痛难忍,左腿以诡异的角度耷拉着,剩下的一条腿乱蹬,已隐约听到殿外有侍卫高喊之声,随时会破开殿门冲进来。

他眼前看到的一切逐渐涣散,喘不上气,只觉胸腔里像是装了门要从内炸开的炮弹。

季怀真挣扎渐渐变弱,将死之际,浑浑噩噩听见耳边有各种声音在喊他的名字。

三喜临死前那声带着怨恨诅咒的“季怀真”;季庭业带着厌烦轻视之意的“季怀真”;陆拾遗无可奈何,总是高高在上的“季怀真”;有咬牙切齿的、有嬉笑怒骂的、有讨好奉承的,隐约夹杂着“季狗”、“季大人”。一声声叫喊此起彼伏,光怪陆离,最终都化作敕勒川的风声,伴随着那人的轻吻,他叫他阿妙。

明晃晃的窗纸外,有只燕子一掠而过。

似回光返照般,季怀真突然气力猛增。他双眼血红,脸上青筋暴起,指甲深深抠进阿苏尔的胳膊中,却丝毫撼动不了那铜墙铁壁般的桎梏。

就在绝望之际,耳边突然爆出一声怒吼:“季怀真——!”

那是燕迟的声音。季怀真怔怔一笑,有些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真实。

紧接着耳边传来一声狼吼,一道灰影掠过,冲着阿苏尔去了。

是弱弱!

脖颈间桎梏的力道一轻,已有人冲上来,和阿苏尔扭打在一处,这人有刀不用,暴怒之下直接骑在人身上,一拳一拳瞄准了往脸上打,直把阿苏尔打的半死不活,留他有命喘口气,才堪堪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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