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愚跟着他,也没少捞到好处。
但做这种事情,也不是不会遇到危险——
但令陈愚难以置信的是,当时还是一个孩子的宴,枪法居然比成年人还准——不,非要说的话,应该是近乎恐怖的灵活。
宴面临追杀的时候,出奇的冷静,甚至——兴奋。
他享受沐浴于枪林弹雨中危险刺激,在一线生机中游戏的同时将敌人无情屠杀。
就像一个游行于黑夜的灵,他适应人性黑暗,喜爱杀戮血腥,并且天生无情。
他甚至连喜怒哀乐都没有,看着在生气,其实心情好,看着心情好,也不一定是心情好。
后来母亲发现了满地下室尸体做成的,表情古怪的娃娃,吓到恐惧尖叫,知道宴是个恐怖的危险分子,立刻辞掉了这份工作。
陈愚记得母亲那些日子天天做噩梦,半夜惊醒,脸色惨白的还在喃喃,“那个恐怖的孩子……”
随后神经质的嘱咐她再也不要和宴往来。
但陈愚也并没有和宴断掉联系,她依然借着宴的人脉做事,直到不久前,对方被“家人”接回中国。
因为她那时候,真的很想向苏相远复仇。
她觉得苏相远说的对,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她这一得,必是苏相远的命。
当时的宴,是她唯一的机会。
哪怕与虎谋皮,她也义无反顾。
当然,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但宴这次回美国,依然是她主动接风洗尘,一是想要父亲的骨灰,二则是,她背后的monster集团……很想借着她的关系,得到宴的帮助。
“要在美国找人的话。”陈愚主动说:“我说不定可以帮上忙。”
“你要找谁?”
陈愚问完,就看到青年的嘴唇微微上扬,“一个……”
他琥珀色眼珠不太正常的转了转,似乎有点困惑:“已经死掉,但好像还活着的人。”
他自言自语,“不过,不确定……”
“当然,如果他活着……”
“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他最漂亮的小主人公,他灿烂的小太阳花。
“我的事情不用别人操心喔。”
宴无微托腮,笑眯眯说:“说说你,你特地为我接风洗尘,是有事要找我帮忙吗?”
陈愚顿了顿,“……其实不是我,是monster。”
陈愚把一张照片拿出来,递给宴无微,“……monster听说我跟你有关系,所以拜托我来请求你,暗杀一个人。”
宴无微懒散的拿起来看了一眼,笑了,“wow。”
——是高颂寒。
随后面无表情的扔开,“没兴趣。”
他倒是在国内听说高颂寒在国外和一个同性结婚了,没有邀请国内的人,高颂寒跟家里的关系似乎不怎么样,高家甚至不知道他结婚的人姓谁名谁。
——结婚,还跟同性,现在monster还专门借陈愚的关系来找他,为了暗杀高颂寒?
看来他这个室友,在美国的日子过得也挺刺激的。
不过跟他没什么关系,他这次来美国可不是为了杀人的。
陈愚心里微微松口气,拜托宴无微暗杀高颂寒是monster给她的任务,但其实她并不想牵涉这摊混乱的脏水里,宴拒绝了最好。
还有……
陈愚:“……宴在洛杉矶,有认识的人吗。”
宴无微混迹美国黑市,黑医手里人命无数——杀过的人不少,救过的人更多,有人把他视若魔鬼,也有人把他视若神明。
虽然宴无微总是独来独往,懒与人交际,但论地下隐秘的,藕断丝连的黑暗关系,宴无微就像扎根其中的大树,可谓深不可测。
宴无微歪歪头,“怎么?”
陈愚:“是这样,我想为我的朋友,要一张从洛杉矶回中国的船票。”
“看起来是你很重要的朋友。”
宴无微唇角弯弯:“能让你开口问我帮忙,有点难得哦。”
虽然和宴无微合作,但知道宴无微秉性的人,没人不会畏惧。
如非必要,陈愚绝不会主动请求宴无微帮忙,欠下这份沉甸甸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