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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含云好容易才打发掉横亘的情欲，红着脸茫然低头，和那次在公交车上一样，他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同学发现，甚至都不敢抬头去望已经寂静的四周，只能寄希望于林绿的块头够大、挡得够严实。
还是侧对他的林绿出言提醒：“上课了，这节是自习课。”
贺含云低低应了一声，脸红得像要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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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热，他喝了一口水，向后张望着，等贺彦灵回来给他一个解释，可惜过了好几分钟都没看见弟弟的人影，电话也打不通。
贺含云咬牙，贺彦灵做了孽又不回来面对，真真要把人完全惹恼了。
他现在只想问贺彦灵到底想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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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绿本想把贺含云的作业本扯过来抄抄，却发现学习委员比自己写得还少，于是粗声粗气道：“你现在冲完了，该做作业了。”
“你小声点……我说了是被贺彦灵捉弄了！我没心思做，你想抄的话去找柳悦洁借。”
贺含云低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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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性子偏软和文静，向来受班上同学欢迎，但此刻也不由气急，热气从四肢往心口聚拢，无奈地，他又牵起衣领透了透气，消瘦的身体在柔软的布料里晃荡，被体温蒸出暧昧的香气。
林绿抽了抽鼻子，上下打量了一下新同桌。看贺含云这瑟缩萧条的样子，估计自己抬手就能把人抱起来。抱起来，按在地上，抽碎他那薄薄的手和肩膀，打破这尊白玉雕像。再或者，换成贺彦灵，但好朋友身强体壮，或许需要先捆起来才好办。
思维无限地漫过去，连背公式都要压不住了。但林绿转念又想到贺彦灵叮嘱的话，最后只把那场景在心里略略一过，没说什么，真去找前排的柳悦洁要作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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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间还是黏腻得难受，手再擦也总觉得还有那股腥膻味儿，贺含云魂不守舍，一想到无影无踪的贺彦灵，额头就青筋暴起，面前的书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眼看着是没法继续上课。
更折磨人的是那柄悬在头顶上达克摩斯之剑，自己能忍一次不叫出来，万一贺彦灵再来一次呢？
怕贺彦灵再弄些把戏来戏耍他，继续丢丑，贺含云略思考一下，目光转向了林绿，他深吸口气，声音平静地问：“林绿，说实话，你知道贺彦灵在哪里么？我找他有事。”
林绿正抄得起劲，头也不回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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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含云侧身过去，看林绿毛刺刺的板寸，线条坚毅的下颌角，一张毫不容情的黑脸，于是不抱希望地说：“不知道算了，我要请假，自己先回去，如果你看到贺彦灵就跟他说一声——”
因为生气，贺含云连咬肌都一鼓一鼓的，闭上眼睛忍耐片刻才低声道：“让他有事不要使阴招来折磨我，回家跟我当面谈。”
不知道想到了哪里，贺含云忽然丧气极了，玉白的脖颈低下来，碎头发遮住饱饱的额头。两兄弟的双眼皮痕迹都很浅，长长地捺到眼尾，溺出一点霞般的红，睫毛很密，挑出晶亮的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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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瞧他外表端丽标致，姿容出尘，实际上却是会当众自慰的骚货呢。
但他看起来很难过、很脆弱、很好哄。
林绿看呆住，又仿佛被迷了心窍般，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合在贺含云的手背上。
黑的盖住白的，看着竟然很色情，他问：“你要——”
但这带着体温的善意却让贺含云如遇蛇蝎、唯恐避之不及，两只细腕反射性一抖，贺含云向后仰头，身子紧靠着墙壁。
“别碰我！”
这不大不小的声音在寂静的教室里响起来，惹来诸多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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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含云反应过来，脸色苍白地冲周围人抱歉笑笑。
只有林绿皱起两道快连到一起的浓眉。
两个男的摸一把又怎么了，非要做出这副神经敏感的样子，还不是一天两天了，自贺含云返校上课以来，就疑神疑鬼犹如惊弓之鸟，或许贺彦灵没开玩笑，说的都是真的——
贺含云得病了，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