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银光一闪。
贺彦灵捂着手嗷地一声从床上弹了起来,腿上的石膏都要裂了,他以为贺含云给了他一刀,但往手心仔仔细细地看了许久,一道伤痕没有。
再一瞧贺含云,对方左手拿着刀,右手虚握着,一线细细的血红从断掌纹末端流下去,滴在贺含云准备好的垃圾桶里。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弥漫开来,不浓,但也足够让贺彦灵惊住,他捂着手骂道:“你疯了贺含云?”
而贺含云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温温柔柔一笑,“怎么样,这就是证据,现在信了吗?”
贺彦灵年纪小小,青春期就与叛逆期一同前来,对贺含云的反常表现虽然大感疑惑,汗毛倒竖。
但输人不输阵,贺彦灵只是嗤鼻冷笑:“信了又怎么样?要用这个威胁我,做梦吧!”
不料贺含云摇摇头,手上的血点子跟着甩动,飞出乱梅两三枝。
贺彦灵心惊肉跳。
“不是威胁你,因为我知道你永远不会吸取教训,就像这次一样。我们是最亲密的兄弟,我可以原谅你做的很多事,但爸爸妈妈没有这个义务,你不该让他们伤心。我们之间有矛盾,他们是最难过的。
爸爸常年在外地工作,妈妈上班也很忙,没空操心这些,所以我们各退一步好吗?你要是实在觉得无聊,就开发几个发泄精力的爱好。”
贺含云跟个小大人似的长篇大论了一番,贺彦灵却只觉得他虚伪,“你倒是孝顺的好儿子,装模作样地当好人……”
贺含云摆摆手示意贺彦灵闭嘴,轻声细语:“我想明白了,如果你能感受到我的疼痛,那如果我死了,你也会感受到绝望的、濒死的恐怖吧。”
“要再试试吗?”
“……”
其实割出的伤口不深,但贺含云还是把止痛药喂给了贺彦灵。
一人一颗刚刚好。
计划得也刚刚好。
变化太大了,按照当下流行的来说,贺含云是不是被换了灵魂?
贺彦灵像是第一次认识贺含云一般,怀疑地望着他,觉得对方一向懦弱又好欺负,现在却平静得有点儿疯。
疯到和自己有了除相貌以外的共同点。
贺彦灵第一次生出亲近之意。
那点儿新生出的奇妙亲密感和根深蒂固的嫉恨厌恶交织,飞速演变。
复杂得很呐。
正在为自己包扎伤口的贺含云,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于是说道:“不用害怕,我一直都是这样,我们也还是和以前一样,你不要太出格让爸爸妈妈难过就行。”
“你准备直接告诉他们这件事吗?”
“不打算,但只要不再故意遮掩,总会被发现的,到时候你按照我说的做就好。反正我查过资料了,这种案例从前不曾出现过,现在大概也是束手无策。”
“如果我不答应,你会怎么办?”
“……我不知道。”
贺含云望着顽劣的弟弟,沉静地说:“我不知道怎么办,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我对你没有别的办法。我甚至觉得你收敛不了多久,可人总要面对现实、总要试一试,现在你也看到了结果———”
嘴角勾起很小很小的弧度,贺含云道:
“我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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