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生尘尚未看清来人便闪身后退躲过那一刺,二指一并,运气折断树枝为剑于身前格挡。
“铛!”
“半仙之境?”
那剑与树枝相撞竟发出金石相击之声,剑光映照出一张狰狞的脸,但玉生尘自觉从未见过他。
“你是何人?”玉生尘将其暂时击退,“这天下何时又多了一位半仙之境。阁下如此境界却为皇帝卖命,岂非失了气度?”
他就说其他那几个半仙之境的老狐狸不会来趟这趟浑水,其他人自然不足为虑,可这是何时又冒出来一个半仙之境?
那人又持剑猛冲过来,玉生尘再度格挡。
“两军对垒也要先通报家门,阁下莫不是羞于启齿吧?”
玉生尘微微正色,他以药入道本不擅长武学,若是同等境界真打起来恐怕也是一番苦战。
“狗庸医!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怎么竟然装作不认得我?”那汉子面目狰狞,“五年前我妻子中毒难产求你救命,你却见死不救,还生生剖开她的肚子,你害得我妻一尸两命,今日我就用你的命祭奠我那未出世的孩儿!”
“你血口喷人,”玉生尘记起了这件事,五年前一位武士被人寻仇求到了他门下,说妻子中毒难产请他救命。
那妇人再过些时日就要临盆,毒素已至心肺,胎儿心跳已时有时无,若再晚片刻便是一尸两命。
玉生尘只得先用药与银针吊住妇人一口气,而后才与那武士讲清厉害。
唯一的方法便是用银针将母体的毒素全逼到胎儿体内,然后剖腹取出胎儿用药慢慢养着,兴许两人还能活命。
虽然这法子成功的可能性极低,但玉生尘还是希望他们试一试,成功了便能保住两条性命,若是不试那就必死无疑。
时间紧迫,可那武士犹豫不决,那妇人看着丈夫如此纠结,最终咬着牙说施针剖腹。
可武士却避开妻子询问玉生尘,可有法子能让这孩子健康降生,这是他家唯一一个男胎,他伤了身体再也不能有子嗣,那男婴一定要健康强壮。
“若是如此,你妻子必死无疑。”
“大丈夫何患无妻?”那武士像是说服了自己似的,又肯定了一遍,“只要医仙大人保证那男婴降生。”
玉生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而微微一笑,“我明白了。”
而后随手一挥,那武士骤然倒地。
抬腿就走,玉生尘理都不理地上的人,净了手回到屋内,那妇人已是气若游丝,唇色黑紫。
“你都听见了吧?”玉生尘从药箱中取出金针。
妇人泪流不止,声音几不可闻,“剖……救我……”
玉生尘原本也是这样的打算,不然就不会迷晕了她丈夫,但他们来的太晚,玉生尘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救的回来。
那武士醒的时候就已经尘埃落定。
在玉生尘施针逼毒之前那孩子已然胎停多时了,剖腹取出死胎,确实是个男婴,可惜没投到好人家。
而那妇人虽然逼了毒,但面色苍白开膛破肚与死人无异。
武士看了一眼妇人吓得够呛,都没敢看他心心念念的儿子。趁着玉生尘煎药的功夫竟然掉头跑了。
从此销声匿迹。
那妇人倒是侥幸捡回了一条命,只是郁结于心,没到一个月就去世了。
“凭你这样的心性也配到半仙之境?”玉生尘轻笑一声,运气于腰间金针,“不过跳梁小丑。”
刺客目眦欲裂,即使他如今的境界是靠着皇帝搜罗的天才地宝供起来的,但已经许久没人敢这样同他说话了。
“休要多言!”
二人交战于火光之中。
火光明灭间,黑甲士兵人头攒动隐约可见。
……
前一日。
玉时安醒来时尚且觉得头晕脑胀,但仿佛心中有件极为挂念的事要去办,硬撑着坐起身。
这不是他们的小院……这是哪儿?主人去哪里了?
主人……主人……
玉时安摇摇晃晃走到桌旁,将壶里的凉茶浇到脸上总算清醒了几分。
推门出去,就看见一个老伯满脸惊讶看着他,“你,你这就醒了?”
微微皱眉,下一秒玉时安袖中匕首就架在了那老伯颈间。
“啊!是玉先生送你来的!”魏伯连忙解释,“小玉公子莫急,玉先生给你留了亲笔信,你看过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