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千秋的声音传入他耳中,邓子追有些错愕地抬头,心里燃起了些许希望,“那你……是打算,答应我?”
纪千秋回以挑眉,神情明显是在等待他把话说完。
邓子追紧张地咽了口唾液,心知如果这次再不一鼓作气问出口,之后绝对不会再有机会了,终于一闭眼一跺脚,把酝酿了好几天的话大喊出口:“我是真心想和你交往的,美女!”
最后两个字他不是故意说的,但不知怎么就直接溜了出来,让邓子追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心里只剩下“完了完了完了”在刷屏。他正要睁开眼睛,却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压了过来。两人几乎胸膛相贴,肩头互碰,邓子追的额上有比自己稍凉一些的体温在接近。
是纪千秋的手指尖,轻抚着他的前额,在他的眉梢和眼角划过,最后停在了他双眉之间。
邓子追仍闭着眼,能感受到一股冷热交织的颤动,在纪千秋触碰到自己的那一刻,从他的心底涌至天眼处。白乌鸦的标志不受控制地亮起,比他遇到危险时稍暗,温和地随着他的心跳频率闪动着。
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但邓子追知道,这是他无法抑制自己的恐惧和警惕——对未知的恐惧,和对过分强烈的情愫的警惕。
他终于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纪千秋近在咫尺、面露惊讶的脸。邓子追在他的眼中读出了一丝迟疑和退却,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标志,不知道该怎么做吗?还是在考虑着如何拒绝自己?为什么他的抗拒和害怕会让自己更加心动?邓子追的心胸之中,猛然出现了一阵堵塞的闷痛,他不等纪千秋回答,做了最遵从自己内心的事——他双手捧住纪千秋的脸,勇敢地亲吻上去。
千秋身上好冷,连他的唇也是凉凉的,邓子追却不想躲避,只想透过唇舌交融把自己的所有热度都传递过去。他想要紧紧抱着纪千秋,用自己的生命去温暖他。纪千秋竟然只维持了片刻的抵触,很快便启唇接纳了邓子追,不回应也不索取,任由邓子追像认主的小狗一样对他亲了又亲。
邓子追没多久就气喘吁吁起来,两片唇瓣红艳艳的,眼睛里闪着水光,笑成一副偷吃得逞的样子,嘴里还是吐不出像样的话:“亲都亲了,你要对我负责了,不能拒绝我了。”
纪千秋眯了眯眼,不知是喜是怒的神情竟让邓子追心里一下咯噔,随后,他二话不说就将邓子追整个人扛了起来,两三步走到沙发边上,再一把将他扔了下去。
“我靠——”邓子追只是眼前一花,下一刻就已经躺在沙发上了。真没想到,千秋看起来瘦瘦弱弱的,竟然力气挺大,动作还这么敏捷,真的不能小看他!邓子追还没来得及爬起身,纪千秋就已经用膝盖压在了他的一条大腿上,稍一用力就戳得他的腿筋又酸又麻,他要是敢乱动,遭殃的可能就是他的命根子了。
“千,千秋……”被压制住的邓子追有些浑身僵硬,但他看一眼似笑非笑的纪千秋,仍是忍不住乱开玩笑,“你这副样子,我好兴奋,好刺激啊!”
纪千秋被他的胡说八道闹得多少有了点脾气,弯腰在他的额头上弹了一下,咬牙切齿地在他耳边说:“要是还想和我一起,就少说点这种乱七八糟的,好好说话,别老用这些骗人的把戏来糊弄我。”
听他都这么说了,邓子追只能乖乖地收敛了鬼脸,小心翼翼地又问:“你的意思是,我们算是在一起了?”
纪千秋只是看着他,没有立刻作答。
邓子追有些着急,笨拙地爬坐起来,双手庄重地搭到纪千秋肩膀上,“我知道你肯定会有很多顾虑,毕竟干我这行,接触的人个个都没啥正当职业,看起来朝不保夕,人不人鬼不鬼的,但生意一直是稳定的,起码不会少吃少穿。我这人的优点和缺点,你也都见识过了,有什么我做得不好的,你可以照直告诉我,我会努力改正的。这么多年,我也没怎么喜欢过人,现在认识了你,认定了就是你了,我——”
“唉。”
他的长篇大论被纪千秋的叹气打断了,邓子追又害怕起来。一直以来,他用最容易被人们接受的玩闹和幽默,塑造出来的安全应对模版,刚才被纪千秋的三言两语就撬了开来,难不成现在他就要给自己会心一击?
“我……”邓子追的手从纪千秋身上滑落了。
“就这么简单干脆的事情,你竟然可以纠结这么久,真是服了你。”纪千秋的话听起来却饱含笑意。
邓子追一瞬明白了什么叫原地满血复活,还没来得及重新上扬嘴角,就被纪千秋按着脑袋主动吻住了。他马上拉住纪千秋的衣领,两个人斜斜地倒入沙发靠垫之中,横七竖八地亲得像正互相舔毛的猫。
一时之间,心潮澎湃,甜蜜肆虐,飘飘欲仙,什么四字成语都无法描述邓子追此刻的感受。
他们都忽略掉了钥匙转动和推门入内的声音,直到安齐的小声惊呼传来:“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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