莳花馆是京中有名的销金窟,其主楼飞檐斗拱,是三层的回形高楼,走廊设在最外围。
主楼后有一大片院子,里面曲径通幽景中有景。
传闻无论男女老少,不管是来寄情诗酒阳春白雪的,还是来放纵玩乐被翻红浪的,都能够在此玩得尽兴。
司徒佩一行在龟奴的带领下隐蔽地上了顶楼一间雕梁画栋的阔间。
进门一见,房中的一应物件儿,有如案榻、花瓶、屏风、帘帐等一水儿的都是稀罕物。
大门正对的是中间的方台,方台略高,看来是作伶人歌舞之用。
方台过去还有一门,门口是镂空的看台,这里摆着名贵的罗汉榻,塌上置案,入座后可以直接瞧见楼下圆台。
“贵人们安。”老鸨来了,她不动声色地打量。
瞧这一水儿的佩刀护卫,散发出的气势像从千军万马中走出来的;再一看那白面无须的男人,面中带笑,眼神中却透着摄人的压迫感;至于带着假面的贵人们,她不敢多看,晃了一眼,只知其中一人拇指上戴着血红扳指。
老鸨见多识广,眼珠子一转便有了计较,心头大震之余面上却不显。
她更加小心地介绍起来,“楼下那处被称为花魁台,仅有咱们馆里的头牌方能登台歌舞。”
进门右手边也有一榻,遥对方台,中间有纱帘相隔,瞧着是用以贵人听曲赏舞的。
冰盆、上好的酒水果子端上来,几人一看,连做杂活的使女身段都一流,更别提楼里的姑娘了。
名副其实的销金窟。
老鸨一看贵女们就没见过这阵仗,于是一边给她们斟酒一边继续介绍,“这楼里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她们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想成为入幕之宾不仅要赛诗还要打茶围,得姑娘们满意了才行的。”
伽南好奇,“什么是打茶围?”
崔欣宜亦好奇,“后面的院子是干嘛的?”
司徒佩拦住她,对老鸨说,“听闻你们这里美食也颇有名气,给我们随便上几样,再请些姑娘来为我们歌舞。”
老鸨从善如流地应下,“贵人们稍候,奴这就去请。”说完隐晦地又瞧了眼司徒佩,倒退着退了出去。
见主子们坐定,阚勇很有眼色地带着人退到屏风后面。
与此同时,老鸨进了一间无比奢华的房间,熏香袅袅间,她跪在帘外禀报所见所闻。
里头的人沉吟良久,吩咐她,“务必把人伺候好了。留意那个凶神,别让他来坏事。”
一听凶神老鸨也皱起了眉。
菜式上来,晋中先跟俩小内侍验过毒,见无虞,司徒佩与崔欣宜才动筷。
上来的是清淡偏甜口的菜式,最讲究食材新鲜和庖厨手艺,二人尝了,确实有些功夫在里面的。
尤其一道乌梅黄瓜冷盘,清脆酸甜,很得崔欣宜的欢心。
正这时,老鸨领着楼里的姑娘来了,她介绍说来人是一位名唤莺莺的角儿,唱曲一绝。
老鸨拍拍手,莺莺抱着琵琶翩跹进门,身后跟着好些舞者,她们盈盈一礼。
“免了。”
老鸨见贵人们没有别得吩咐,便将纱帘放下,让她们开始演奏起来。
莺莺檀口微张,轻言软语,跳舞的姑娘们水袖飘逸,动如弱柳扶风,静如临花照水。
怪道男人们都爱来此消遣,谁不爱呢。
眼见崔欣宜看得有些出神,司徒佩抿抿嘴,捏住她下巴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