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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使人间造孽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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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红娘(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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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他好像发现了什么病毒一样的拼命抽回手,样子急切的仿佛自己是即将要被非礼的良家妇女,在发现杨九郎像个地痞一样不肯撒手甚至还冲他挤眉弄眼微笑之后,司机几乎要哭了出来,嗷嗷叫着你离我远点一边用力甩开了杨九郎的手。

车上的乘客:“……”

坐在最角落的青年:“……呵。”

角落那一声轻笑终于打破了眼前的尴尬局面,杨九郎抬头往那边瞅了瞅,只见了个身着白衣的青年,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眉目清俊又精致,见杨九郎看他,白衣青年便微微勾唇,冲他扬了个好看的弧度。

杨九郎愣了一会,再次抓住了司机的手,在对方惊恐的眼神下严肃的道:“对不起!你是个好人!但我爱上了别的男人!我要移情别恋了!”

司机:“……求求你快移情别恋吧!最好漂移着去!”

杨九郎走到白衣青年旁边的时候,对方一直浅笑着看他,墨色的双眼泛着柔和的波澜,杨九郎觉得自己的魂儿都快被勾走了一半,于是他装作老练的道:“莫非你是白无常?”

那白衣青年望他一眼,笑道:“你为什么觉得我是呢?”

“因为你勾走了我的心!”杨九郎义正言辞。

坐在最前面的司机“……呕!”他回去一定要告诉白无常大人!

那青年听了他的话,只是轻声笑起来,在一众因为车祸被撞的面目全非的乘客间,他是杨九郎唯一觉得赏心悦目的人,于是就厚着脸皮坐到他身边,极其失礼的一直盯着对方的脸看。

“我并非白无常。”那青年良久才道,声音温润又好听:“我不过一介孤魂,唯一记着的也不过是个名字,张云雷,此次前来,受人召唤,前来帮助你…”

他顿了顿,随即又笑开:“阴阳先生,杨九郎,对吗?”

传说中通晓阴阳之人,最明显的标志便是漆黑的大衣,无声无息的穿梭在各个城市之间,测风水,算吉凶,断流年,他沉默寡言,他孤身一人,甚至有人说阴阳先生被厉鬼所缠,喜怒无常,阴冷骇人,但即使是这样,也有许多的人愿意拿出大把的金钱,只为求先生一句,卜算吉凶。

那人漆黑的大衣,兜帽遮住大半面容,双手异样的苍白。

“要我为你算命?”他的声音沙哑至极,半晌冷笑一声。

“我只为邪墓测风水,为死者断吉凶,而你来找我,是求死,还是不想再活了?”

是的!本来是应该这么酷的!而那个穿着校服的女生怯怯的咬着唇,小声的打断了他:“先生,我只是…想求你做一次媒人。”

阴阳先生杨九郎:“哈?”

那女生最近连夜梦魇,梦到的都是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只说求她做个媒人,具体事情却说不清楚,梦的最后那男人总要伸出手来掐她,说这样才能带她去阴曹地府,这事将女生吓得不轻快,最后在多方人的介绍下,找到了杨九郎。

“…你找我去给地府的鬼说亲,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杨九郎不甘心的道,那女生垂下眼,表情有些难过:“先生…我是…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所以杨九郎才踏上了这辆十二点行驶的公车,千里迢迢去找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鬼,只为了去当个什么媒人,他满腹牢骚,唯一的慰藉就是那女生不知从哪儿找了个求笔仙的方法,这个不知来自什么时代的白衣青年张云雷,就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行吧…还挺值的。”杨九郎看着身边的张云雷,那漂亮的白衣青年,一双墨色的眼弯成新月,只单单瞧着张云雷,他便又有些犯傻,只默默地想道。

三.

公车到达最后的终点站,是一条清澈的河,那些乘客纷纷站起身,一言不发的下车,杨九郎跟张云雷等在最后,而在下车之前,杨九郎却转身,看向了司机。

司机一脸悚然,心想这祖宗可千万别再蹦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但杨九郎只是静静地瞧着他,突然道:“他们都去投胎了,你怎么不下车?是心愿未了?”

“关你屁事,老子就爱开汽车,行了吧!”司机不耐烦地挥手要赶他们下车,杨九郎却无赖似的不走了,大有一种你不说我就跟你死磕在这里的样子,那边张云雷微一沉吟,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安抚的拍了拍杨九郎的肩,示意他向后退几步,才对着司机道:“若你是在等一个结果,我听说制造扶余山大型车祸的那四个孩子,被收监进少管所,等待年满十八岁后进监狱服刑。”

那一瞬间,司机的神情变得极其复杂,有怨恨,有狠毒,最后变得释然,他静了一会,似是有些哽咽:“…谢谢了。”

“所有恶人都会被绳之以法,无论是何年龄。”张云雷轻声道。

天上有月亮,此刻那月光总算投射在了公车内,映照着那司机的躯体有些透明,他开心的笑了笑,也站起身来,嘴上却还是恶狠狠地道:“你们快滚,老子还赶着下辈子投胎,接着做司机。”

他们下车后排了一段时间的队,杨九郎也因此亲眼看到了忘川河还真的就是一条小河,并且过奈何桥还要等摆渡的船,在这段时间里杨九郎很不得闲的跑去撩拨那些乘客,最后收获了一堆小玩意儿…和无数个白眼。

“我以为阴阳先生不会在乎这点死人的东西。”张云雷瞧了瞧捧着东西满脸兴奋的杨九郎,眼神有些意味不明,不过杨九郎只是专心看着手里这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头也不抬的道:“阴阳先生到我这里,已经没落了,我也不过学了那么几招皮毛,真正的玄奥还得要跟死者交流才能获得,我们阴阳先生的手册上第一句就是,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张云雷:“……”这句话好像稍微有那么点耳熟。

他们正谈话间,远处忘川河水忽的起伏连绵,一众排队的鬼魂纷纷散开,只余自奈何桥上走来的青年,黑袍加身,依稀可见衣摆上的暗金纹路,杨九郎瞧着他走过来,望着那身黑袍,总觉着有点眼熟,似乎是他曾在手册上见到的。

十殿阎罗,一殿秦广,司人间夭寿生死,统管幽冥吉凶、善人寿终,接引超升。

“是杨先生吧。”那青年走近时便道,很是潇洒的行了一礼,杨九郎见状也连忙躬身回礼,这点似乎博得了青年极大的好感,微笑着介绍了自己。

“一殿秦广王,郭麒麟。”

“……噗。”杨九郎闻言突然乐了一声,然后收获了张云雷与郭麒麟的好奇眼神,他连忙摆手道:“没,只是想起了些无关的事情。”

郭麒麟应了声,也没在意,倒是张云雷看向他的眼神有些探究,杨九郎便趁郭麒麟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做着口型,说待会再与他细说,张云雷便移开眼,只是唇角却微微掀了个好看的弧度。

那秦广王郭麒麟说是有事想委托杨九郎,之前那女学生的梦也是他随意叫了几个游魂去暗中捣鼓的,至于原因,郭麒麟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是因为只有阴阳先生自通两界,而上代阎罗与阴阳先生的世家并不交好,甚至还因为这个互相下了咒,才导致地府的人难以寻获阴阳先生的踪迹。

“既是如此,那不知秦广王找我,又有何事想委托于我呢?”杨九郎对上代的世仇没什么兴趣,更何况这郭麒麟已经说了报酬的事,事成之后定是给他最想要的,杨九郎有些美滋滋,便满口答应下来,打算挽起袖子为阎王赴汤蹈火。

郭麒麟的神色却忽然有些尴尬,张云雷跟杨九郎还没反应过来,他们身处的地方却忽然一变,不再是忘川河奈何桥,而是一座漆黑大殿里,案上摆满了书卷。

“这是我的地方,没什么别人,比较好说话些。”郭麒麟道,不过杨九郎怎么也没法将他代入书册里的阎王,或许是因为他那稚气未脱的样子,又或者是因为那张好看的脸…谁知道呢,反正杨九郎现在还有种不真实感,他甚至还在猜想这小阎王到底有什么事找他?莫非是万年凶魂无法超度?

但下一秒,郭麒麟的话打破了杨九郎的幻想,他只是笑了笑,颇有些尴尬的道:“我想委托您做个媒人,帮我找到阎判官,再向他提亲。”

杨九郎:“?”这年头怎么这么多大材小用的瞎子?

四.

郭麒麟跟他们说了说具体的情况,大约是这新上任的小阎王暗恋这位判官多年,只是满腹相思无处可解,那位判官又太过清风明月,小阎王就只好郁闷的憋着,直到有天去了趟天宫参加宴席,多喝了几杯,一时恶向胆边生,把阎判官用捆灵绳一绑,直接生米煮成了熟饭。

但是第二天郭麒麟头痛欲裂的一醒,发现人去屋空,这位被称为最公正无私的阎判官甚至还给他写了封语气温和无波无澜的辞呈,小阎王这才慌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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