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激灵,猛然清醒,这才发现自己还在杨善的客房里。
“啧,你倒是挺强,两刻都没到就能主动挣脱了。”
杨善不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块濡湿了的帕子被递了过来,他下意识接过擦脸,动作因为刚醒有些不知轻重,被身后那人用双手摁住两颊,固定住脑袋不给乱动。
“针还没拔呢,你就不会稍微注意一点。”
他没好气说着,随后将几根细长的银针从符申头顶慢慢抽出。扎得不深,有点类似针灸,他拔完便将银针拿去洗净、收进布囊里,动作娴熟一看就做过很多次。
符申总算能动了,他摸了摸鼻子,回忆着方才的经历:第一次完全无法挣脱,被杨善解开了才发现自己居然无意识里被控制了;之后他教给自己所谓的破解之法,随后是第二次、第三次……直到刚才的第五次了,在经历过将近两刻的挣扎后,他才终于靠着自己从那股被控制的无力感中挣脱了出来。
“已经算强了吗……”他喃喃着,转头看向还在自顾自收拾器具的杨善,感慨道,“就算能够挣脱,两刻也足够命令一个人去做很多不可挽回的事了。这制心术未免也太厉害了。”
“确实,大部分人都没学过破解之法,很容易就能控制,”杨善说得理所当然,丝毫没有谦逊些的意思,不过符申大概也摸清楚了他的说话习惯,这话放在当前,确实只是陈述事实,“所以我才让你试试的,制心术是奇书里的内容,不止只有我会,万一碰上了总得知道怎么解决——毕竟我们勉强也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一根绳上的。符申琢磨了一下这句话,杨善这算是彻底信任他了么?他有些高兴,望着对方来回走动的身影,带着点无奈又好奇的意思,开口问道:“不过,你会奇书的武功,还会制心术,这应该是很重要的秘密情报了吧……这种消息我反而不好告诉她们吧,会影响大局的,就没有浅层一些的信息么?”
“无妨,如果不出意外,很快她们也就会知道了……”杨善顿了一下,显然对他不打算往外说的行为有些意外,想了一想还是给出了难得的好话,“你倒是体贴,还想着帮忙保守秘密,那就给你一个浅层些的好了:花如梦和郭解马上就会来了,龙先生说不定也快了,你就继续遵从本心,站在代表正义的那一方就够了。”
这情报好像也没法给,或者说给了的话很难解释怎么得知的消息。符申为难挠了挠了头,还想再问问别的,第一个字还没出口,就被看穿他意图的杨善毫不留情打开门闩赶了出去。
“事不过三,少得寸进尺。”
符申没想到,第二日他就如杨善所说的那样,成功见着了郭解和花如梦,速度快得惊人。
以前那帮贩夫走卒里的一个不起眼小人物,居然也是玄阴教的人,他赶来找郡主等人,把小玉、柳无双和符申也一起带上,一块儿来到二狼镇上的一间小民居里,见到了那许久未见的逃亡二人。郭解和郡主一见面就抱在了一起和好如初,其他人也都是认为郭解有冤在身的,互相打了招呼准备讨论讨论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结果话还没两句,那阴魂不散似的韩通就带着匈奴人包围了这里。
这种时候便无需多言,只管打。他们这儿除了小玉基本都是武功顶好的高手,以一当十不在话下,这些明显是被韩通临时拉来的匈奴人很快就溃败如山,仓皇撤退。
郭解留下一命的人,自然要郭解自己负责。他直言这人可能会对找奇书起到大用,而且身份独特,仍然执意要留着再说,这里的大部分人都尊郭解为大哥,自然没有什么异议,话题便顺着这个继续了下去,最后又绕到了杨善,这个目前为止他们面前最可疑的人身上。
“是他杀死了花大姐,追月、巧月也被人杀了……”
“花大姐练过奇书上武功,是一流高手,一般情况下普通的练家子都不可能靠近她的,能把她杀死的人,说没练过奇书武功,那我真是很难相信……”
“所以那杨善和另一部奇书有关系?那这么一看,这些事似乎或多或少都和这人有关。”
“这阴险小人,平日里怕不是隐藏了功夫了,有能杀死花大姐的高深莫测武功,这恐怕和郭大哥不相上下了啊。”
“老铁被官兵抓去后就一直没了消息,问题怕不是也出在杨善身上。”
“对,应该是他。我被押入大牢的时候,在牢房里发现了一块布条,和老铁平日衣服上的一模一样。”
“如此说来,我叔叔的命可能也是……”
“还有我大师兄的命!此人阴险歹毒,心狠手辣,我看还是先直接捉了他再说,我们这么多人,联手擒下他不是轻而易举,到时候直接押解回京,我就不信这么多桩恶事还能没有半点证据。”
“擒他确实容易,就算他练了奇书,我和郭大哥的武功也同源于奇书,他应当还没那个本事以一敌二……”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都是在讨伐那阴险之人的罪行。符申大抵是唯一一个沉默不语的人,在一片沸反盈天中,他只提取出了两个最为重要的信息:第一,花如梦和郭解的武功也来自奇书,那么制心术他们或许也早有耳闻了;第二,这帮群情鼎沸的冲动家伙,要去捉杨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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