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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祁】贺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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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季夏惊雷潇潇雨,凭谁能问情与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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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进第一次想逃,他想问姬别情你为什么不来见我,为什么自我到了洛阳城你就杳无音信,我只有从旁人的闲言碎语中听到你的名字——又觉得这样问出来像是话本里轻信负心人的弃夫,平白多出几分做作的矫情来。可他就是没骨气地想他,夜里他会想起青骓马场那个湿润的吻,推开窗让月光洒进来,也闻得到紫花苜宿的清香。

姬别情忽然一个趔趄,祁进听到脚步声下意识回头扶住他,才发觉姬别情面色苍白眼眶乌青,像是几天没睡好觉了。他吃了一惊,连忙去摸姬别情的脉搏,他不懂医,但姬别情实在心跳得厉害,让人够心慌的。

“我送你去找大夫吧,大哥……”

“坐一会儿就好了,陪我。”

“大哥这是怎么了,”祁进不听,直觉姬别情不对,差点就要强行背着他走,却被姬别情拽回来靠着树坐下,一时心急,“你若是病了那我怎么办!”

姬别情失笑:“不过就是被禁足几日,没怎么吃饭也没怎么睡,不然怎么舍得不见你,小事一桩,休息一会儿就好。方才急着出来想阻拦我师父,谁想还是晚了一步。”

“那位……”

“师父看着我长大,是真心为我好。他不是针对你,是我的错,这段时间做什么事都不大与他商量,”姬别情掐掐祁进的脸,“方才开玩笑的,你真要离开天策府,我哪里拦得住。”

“我没离开天策府,我只是不住在大营里而已。”

“旁人可不会这么想啊,我的傻进哥儿。”

祁进蹙眉道:“为什么?”

“你不用知道,”姬别情揽着他紧紧抱住,在灵堂关了太久,他终是在祁进面前彻底放松下来,“你不该知道的就不用知道,有大哥护着你呢。”

祁进转过头来,恰好对上姬别情疲惫的眼睛,忍不住伸手想摸他的眉毛,被姬别情抓住手指轻轻咬了一下指尖,心里才生出一点难过,又被姬别情闹得什么也不剩了。还有心情调戏他呢,能出什么大事。于是挣脱他站起来,故意板着脸道:“那我送大哥回府,南边的云压上来,等下要下雨了。”

姬别情坐着不动,朝他伸手:“进哥儿,我累得很,你拉我起来。”

祁进以为他真的站不起来,愣愣地去拽他,不曾想姬别情才站起来就被姬别情咬住唇,他呜咽两声,被姬别情抱着压在树干上,亲得他要喘不过气来,抬手照着姬别情的肩膀就捶——那些风言风语也不全怪人猜测,他的确比姬别情矮了一头。姬别情直到怀里的人眼睛都红了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倏地一声闷雷,二人皆是一愣,姬别情先一步跨上马,再拉祁进上来,三下两下扒掉自己的外袍罩在祁进头上,便扬鞭狂奔,里飞沙又不很听他的话,差点把姬别情摔下去,还是祁进拽住马缰才免于摔倒。才刚过城门,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下来,两人一个没有外袍一个乱了发冠,若非街市上没什么人,怕是明儿就成了洛阳人的谈资。

“去哪儿,”姬别情又想笑,分明狼狈不堪,他却开心得很,“进哥儿该不会要邀请我去府上过夜吧,这可如何是好,我什么也没准备。”

“你不要说了!”

“我偏要说,我喜欢你,我要你做我的侯妃,日月为媒天地为证,我姬别情就是喜欢祁——”

马儿终于在祁进的院落前停下,府邸不大,也只有一个门房两个侍者,几人见自家老爷捂着个男人的嘴进门来,皆是一愣,那被捂着嘴的年轻男子求饶似的举起双手:“好进哥儿,我错了,我再也不在大街上喊了还不成。”

说着还用舌尖去舔祁进的手心,祁进慌忙放开手,又瞪了人一眼才罢休,转身将佩剑和长枪都丢给侍者,吩咐道:“高剑,你把客房收拾出来,今晚客人要留下过夜。”

言罢便头也不回地钻进自己的房间去,姬别情站在房檐下哭笑不得,高剑见此人脖子上还挂着蒙面巾,不由心生警惕:“客人怎么称呼?小的引您到客房去。”

“有劳小兄弟了,鄙姓艾,”姬别情憋着笑,故意大声道,“单名一个齐字。”

祁进重重地甩上门,高剑狐疑地看看祁进又看看客人,想问又不敢问:“艾公子这边请,雨大,等下我便送浴桶来。”

**

“姬别情可真是好运气啊,他才看上的人,转眼就转投了谢采门下,这次算我赢了,王兄不许再拿什么小玩意儿抵赖。”

“你这是幸灾乐祸。”

“哈,许他说我,不许我嘲笑他?”

棋盘上李倓还真就赢了半子,李俶无奈地将棋盘上的棋子一颗颗收起来——他与李倓独处时,周围素来不会有人伺候着。

“天策府的人若有那么好拉拢,李承恩也不会被冷落这么久,你当他是个傻子,不放心的人也会往外放?”

“王兄你怎么总是胳膊肘往外拐。”

“啊呀,现在是好时节了,明日吃蟹。”

“才说过不许拿小玩意儿抵赖!”

“那就再来一局,”李俶敲敲弟弟的脑袋,“你若赢了,什么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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