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林当然会做饭，只是厨艺纯属糊弄人，左右吃了不会死。和帝林在厨房面面相觑半天，斯特林硬着头皮问出一个让他从方才好奇到现在的问题：“你平时是怎么吃饭的？”
“一般在外面吃，如果非要在家吃，还有自热盒饭这种东西。不过我刚刚找过，已经吃完了。”帝林打开冰箱，拿出几枚鸡蛋放桌上，“或者蛋炒饭也行，这个我会做，如果你不介意大过年就吃这个的话。”
斯特林看了一眼冰箱内部，里面大部分是牛奶水果，蔬菜只有一两样，鸡蛋倒是不少。
“要不还是去饭店打包几个菜回来？”斯特林不敢挑战帝林的胃和他那登不了堂的厨艺的兼容度，“我在家也是随便做点就吃了。”
厨房陷入短暂的沉默。
斯特林：“你这么看着我，不会是觉得我很会做饭吧？”
帝林把鸡蛋放回冰箱：“只是听人说你很贤惠，看来是谣传。”
斯特林竟也不恼怒：“是阿秀说的？”
帝林关冰箱门的手顿了顿，先前的疑惑再次浮出水面。
“他和你说过我吗？”
“什么？”
“紫川秀。”帝林转身看向斯特林，“我记得你的档案里有写，七七一年你公开在军法会议上为紫川秀辩解，说他是‘忠诚无罪’。当时我以为你只是出于一腔义愤……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
不祥的预感虽已如阴云笼罩心中，斯特林面色依旧如常，他点点头：“我们是多年的朋友。”
帝林道：“那你也一定知道我和他是朋友。”
斯特林心中一紧，不动声色地退了半步：“阿秀常常和我说起你。”
帝林往前一步，与斯特林相距不过半尺。
“但他却从未和我说过，他有你这么一个朋友。”
斯特林道：“也许他同你相处愉快，所以常常会忘记我这么个无趣的朋友。”
帝林道：“原来在你心中，紫川秀是这样的人。”
斯特林一时语塞，过了一会儿才苦笑道：“我说不过你。”
帝林又往前半步，斯特林想再退，却发现自己已靠上橱柜，只得别开脸，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亲密接触。
“你要是想知道为什么，何不亲自去问他？”斯特林的目光找不到落点，便盯着水槽看，“我又不是阿秀肚子里的蛔虫。”
帝林道：“就算他现在就在这里，我也是要问你的。斯特林，我们之前是不是有什么恩怨？”
斯特林把脑袋转回来，只觉有什么轻轻擦过他的脸颊，帝林立刻往后退了半步，与他拉开了一点距离。
“没有。”斯特林摇摇头，“你我没有私人恩怨。”
帝林又问：“我在远东军校几乎没见过你，这是巧合吗？”
斯特林道：“你我不同期，见不到才应该是常态。”
帝林点点头：“没错，你只是恰好和我有同一个好友，恰好，那个好友只对你说我的事情，却不对我说你的事。恰好，你和我可以有机会见面的公共选修课完全不重合。恰好，你神奇地避开了我每一次收保护费的时间和地点。而恰好，这些事我们共同的好友只要稍加注意就可以知道，却从来没有对我提过这惊人的巧合，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
斯特林：“……”
帝林叹了口气，问：“斯特林，你就这么不想认识我？难道是我得罪过你？还是你看我很不顺眼？”
斯特林扯了扯嘴角，扯出一个失败的笑容。
“我和你没有恩怨，也没有看你不顺眼。”斯特林深吸一口气，“我不是不想认识你，我只是不想让你认识我。帝林，你何必一定要问到这个地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