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发生得太快，Cat呆呆地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心脏狂跳，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似的。
Voldemort把魔杖收回口袋，厌恶地踢了地上的尸首一脚：“纳吉尼！”
一条形容可怖的巨蛇从桌下探出头。
“吃吧。”
那大蛇浑浊的黄色眼睛瞟了瞟地上的女人，缓缓张开巨口，尖利的牙齿一下扎进了波妮塔的胸腔。新鲜的尸体，血液还是热腾腾的，似乎还带有生命的气息。纳吉尼一下一下地啃咬着波妮塔，满足地发出“叽里咕噜”的哼哼，和牙齿噬咬肉类时的摩擦声。
曾经支撑波妮塔身体运转的内脏器官，如今像屠宰场里毫无尊严的边角料一样，被纳吉尼拖到地板上啃噬。那灼热的、腥臭的气味，一阵一阵往Cat鼻子里窜。
她恶心极了，转过头避开那可怖的场面，却又直直地撞上了Voldemort此刻的样子。他站在原地，漫不经心地转着魔杖，慈爱地看着纳吉尼啃噬着尸体，脸上的表情也是Cat熟悉的那样——那种欲望得到满足后的、眯起了眼、懒洋洋的状态。每一次他们亲热之后，他都像现在这样，四肢百骸都充满了能量，悠闲，温和，十分好说话。
她终于深刻地意识到Voldemort的可怕。他不会是温柔的情人，也不是她的恋人。他是喜怒不定的主宰，是阴狠暴虐的魔王，是至高无上的神祗。
“吓到了？”
他没有生气，也没有指责，平静之中甚至带了点关切。但这更让Cat毛骨悚然。
她摇摇头：“她活该。”
“嗯？”Voldemort来了兴趣。他欣赏了一会儿纳吉尼吞噬的过程，目光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慈爱。随后，他示意Cat在沙发上坐下，自己也坐在了她旁边。
“说说看，为什么活该？”
“她把你想得太愚蠢了。”Cat低着头说，“她把你想成了一个……一个平庸的男人。这是不可接受的。”
尽管这个答案出乎黑魔王的意料，但他却很满意。被冒犯的愤怒瞬间消退了不少，他换了个舒服的坐姿，舒展了手脚：“我以为，你会因为她说你是哑炮而愤怒。”
Cat摇了摇头：“为了既定的事实而愤怒，是非常不明智的。——虽然我的确气她攻讦我母亲，但是我也并不能否认她说的是事实。但她把您和平庸的、脆弱的、会被迷情剂轻易蛊惑的麻瓜男人相提评论，这是完全不可原谅的。”
Voldemort定定地看着她。从第一次当权开始，他有过很多女伴，美艳的、清纯的、聪慧的、野心勃勃的，但他从未像现在这样，被恰到好处地懂得。
的确，他突然暴怒、继而杀死波妮塔，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Cat所说的这样。但同样的，哑炮、迷情剂、母亲这些词，无一不是他的逆鳞，而波妮塔横冲直撞地迎了上去。
Cat偷偷转过头，看了一眼纳吉尼。黄眼睛的大蛇品尝完最鲜嫩的人体部位，留下了一地的残渣和骨骼。Cat很想吐，又有点害怕，于是她捂住口鼻，尽可能地屏住呼吸。
“你第一次看到杀人？”黑魔王大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