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
“主人。”
现在的Cybele是很惜命的。看见Voldemort举起魔杖的一瞬间,她立刻明白了他想做什么。她心里七上八下打着鼓,求生的本能与急速分泌的肾上腺素,让她做出了最快的判断。她挤出几颗泪珠,忽闪着大眼睛看向他:“您又不想要我了吗?”
黑魔王的杀心并不重,咒语念得极慢,这才给了Cybele阻止他的机会。他迟疑的一瞬间里头,Cybele迅速扔掉手里的魔杖,摊开了双手,委委屈屈地说:“我再也不敢了。”
丢掉魔杖,这是一种十足的示弱和讨好行为,代表着她作为一名巫师,任由他处置、全然放弃任何自保的手段。黑魔王有些恼恨,觉得自己似乎又掉进了那女人的陷阱之中,可是说出口的咒语却怎么也继续不下去了。
要说不害怕是假的。盛怒状态的Voldemort,带来的威圧感实在太具有压迫性。Cybele明白,此刻和他硬碰硬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她刚刚与摄魂怪搏斗过,身体虚弱;再说,即便是处于最佳状态的她,也未必是世界上最强大的黑巫师的对手。
她见Voldemort不再高高举起魔杖,这才发觉自己早已惊出了一身冷汗。和死亡脸贴脸的瞬间,她是真的被吓哭了;但看到对面的男人拿魔杖的手臂缓慢地垂下了几公分,明白他依旧没有舍得杀死自己,她的心里仍不免产生了一丝微妙的悸动。
“你别生气了,主人……”Cybele扭扭捏捏地朝男人挪了几步,试图扑进他怀里,搂住他的腰。她一边这样尝试着,一边软软央求道。
Voldemort冷着脸,不着痕迹地闪躲了一下。如果不是吃过好几次亏,他或许还真的信了她现在这副娇怯怯的样子。但现在,他躲开了她的拥抱,仍是半举着魔杖,没有说话。
Cybele仍是执拗地想去拥抱他。她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声说:“我好冷啊。”
“你活该。”Voldemort终于回应了她。
莽莽撞撞,闯到有求必应屋来,得罪了好几百个摄魂怪,如今还能活蹦乱跳地抱怨着摄魂怪带来的寒冷,也不知道该说她命大,还是该说她不知死活。Voldemort的怒火仍没平息,依旧直挺挺站在那儿,生她的气,更生自己的气。
但他放下了魔杖。
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Cybele松了口气,赶紧乘胜追击:“有求必应屋——这是我们的地方。”
“是我的地方,小姐。”Voldemort没好气地反驳道,“你只是一个不礼貌的、冒失的闯入者。”
“可是,就是在这里,主人对我做了那种事情。”Cybele红着脸,再一次展开双臂,环住男人的腰——这一次,Voldemort没有拒绝。
“你今天来这里,总不会是来怀旧的吧?”
“不是的——我奉命追查魂器的下落。”
尽管心里早有防备,但听到Cybele就这样将“魂器”堂而皇之地宣之于口时,Voldemort仍是惊怒交加。
他下意识就想要做出防备姿态来——但女人主动投怀送抱、靠在他胸膛的姿势,不仅代表一种不戒备不反抗的臣服,更迫使他无法顺利地使用魔杖作为武器。更何况,她有意透露出“奉命追查”,逼得Voldemort不得不往下追问。
“奉谁的命?”
“UranusTionus,现任Tionus家族族长。”
“他又怎么会知道?”
“我的魔药学问,是斯拉格霍恩教授教的。”
Cybele知无不言,问什么答什么,一副老实姿态。
Voldemort有些烦闷。他“哦”了一声,推开Cybele,收起魔杖,背着手焦躁地踱着步,飞速思考着。多年来,他一直试图找到斯拉格霍恩,因为那是他的启蒙导师,也是从这位教授的嘴里,他第一次得到魂器的信息,从而掌握了这种永生的秘法。
比起他的焦虑不安,Cybele却觉得怪好玩的——他依然保持着边踱步边思考的习惯,十几年里,好像什么都没改变过,还是原来的样子。
她陡然产生了一个不该有的念头——真希望时间停在这一刻,停在这个只有他们两人独处的有求必应屋里。
Cybele不动声色朝壁炉挪了一步,借着炉火的温度给自己取暖,又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Voldemort的脸色,明智地闭上了嘴,没有说话。
她一向目空一切,很少有这种缩了脖子闭了嘴、不再盛气凌人的时候。Voldemort用余光瞟到她这副样子,明明是严肃紧张的时候,又不免觉得好笑。
——就好像,CatBoleyn的某一些特质,一点点的在Cybele身上、在他的面前重新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