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什么?可惜没能发掘米兰达、改造她的思想、把她也作为Tionus家族的棋子吗?
他不加遮掩地承认着自己的阴谋。Cybele皱起了眉头。
Uranus假装没看见她脸上厌恶的神情,赞许地扬了扬下巴说:“那么,我的好女儿——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调转了枪口,开始帮着‘神秘人’对付我了呢?”
“脚链。”Cybele简短地回答。
Uranus了然地点点头,恍然大悟一般:“大概,就连你拿给我的日记本,都是阴谋的一部分吧?”
“你也配谈阴谋吗?”Cybele讥讽地笑出了声。
“当然了。”Uranus大大方方地承认,“你关押了我安插的内线,还对菲利克斯·莫里茨使用了混淆咒,导致我试图在三强争霸赛上引发的骚乱无法实现。你以为你是赢家——可是在这其中,你有一个至今无法解决的困境,并且似乎永远找不到解决方法。”
Cybele的心往下一沉,就连一旁神经紧绷的米兰达·奥古斯塔都忍不住咬紧了后槽牙,准备听听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想必你心里有数吧——如果你不继承Tionus家族,那么你将永远无法学会解咒的方法。而我,我会不断地制作新的傀儡,不断在你和‘神秘人’身边安插新的内应。”
“只要你死了——”
Cybele想也不想地回答。话一出口,她立刻意识到自己再次掉进了Uranus设下的圈套里。果然,Uranus抚掌大笑:
“当然,只要我死了,你就不用再担心新的傀儡出现了。可之前那些呢?三十五名学生——还有食死徒们——法律执行司的司长——把这些人都无声无息地杀掉,恐怕不是一件容易事吧?”
不等Cybele回答,他又紧接着说:“更何况,‘神秘人’或许会这么简单粗暴地处理事情,你不会。你想要掌握这种操控人心的秘术,让它为‘神秘人’所用。”
被戳破心事的Cybele,面上却没有丝毫尴尬的神情。她不得不承认,Uranus之所以能一次又一次把人心玩弄于股掌之间,除了法术之外,他对每个人的弱点和欲望都了如指掌,才是更根本的原因。
“所以呢?”她声音沙哑地问。
Uranus明白自己已经掌控了谈话的主动权,气定神闲地抬头看了一会儿星空,才不紧不慢地开口:“你为什么没有戴我寄给你那条钻石项链呢?”
讶异于他突如其来的话题,Cybele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脖子,
“你二十岁的时候,家族里为你举办了一个小型的生日晚宴。我记得你那时候的样子——你熬制魔药,弄到满手都是水泡和刀口。你每天只睡三个小时,其他的时间都在练习咒语或是练习制药。但那一次,我硬逼着你穿上礼服,又送了你这条项链。你那时候——真是美极了。”
那是Cybele第一次收到这么贵重的礼物。女孩子,谁不喜欢珠宝呢?她当然也喜不自胜。这条项链,曾经也被她好好珍藏、悉心擦拭的。一直到后来,她拥有的珠宝钻石越来越多,可这件二十岁的生日礼物始终在她妆匣里占有一席之地。
后来呢?
“后来,因为你发现我背叛、欺骗、愚弄了你,你就把过往这十几年的父女情谊全盘否定,就连这条曾经被你小心翼翼呵护的钻石项链——就因为是我寄给你的——你甚至不屑于亲手丢掉它。”
听懂了他话里的潜台词,Cybele一时间站不稳,向后倒退了一步。米兰达·奥古斯塔赶紧扶住她。
“你看,那真的是一条很美丽的钻石项链。你也是真的喜欢过。”
当然,当然了。
一个美丽的装饰品,佩带的时候当然爱不释手。可是一旦这件装饰品有了瑕疵,她就连碰都懒得碰。她尚且是这样,黑魔王呢?
“他现在可以暂时遗忘你的背叛、欺骗和愚弄,但将来呢?他会不会记起你曾经想要杀他的事情——会不会记起你让别人知道他瞥了旁边的奥古斯塔一眼——他的法器的事情?那东西对他来说有多重要,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他指的是魂器。他说得直白又不堪,但Cybele知道他是对的。她脸色煞白,紧紧攥住米兰达·奥古斯塔的手,防止自己摔倒。
Uranus换上一副循循善诱的、通情达理的模样:“好好想一想吧,我的孩子。在Tionus家族,你才能拥有你最想要的一切——权势。地位。再也没有人敢轻易欺侮你……”
他的语气可以称得上是悲天悯人了,倒真像是担忧女儿误入歧途的、忧心忡忡的父亲。Cybele身体摇摇欲坠,许多念头在脑海里交织。但在所有苦涩所有悲戚之外,有一个信念却始终如一地坚定。
“随你怎么说。”Cybele声音颤抖,“我不会背叛他。你休想再利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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