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ybele眯起眼,好好欣赏了一下Uranus此刻张皇的姿态和强作镇定的眼神,就像是屠夫在欣赏牲畜垂死的挣扎。随后,不等对面的人给出反应,她又紧接着增加筹码:“想一想吧,父亲。把这个烂摊子交给我……让Tionus家族为黑魔王所用。不管是长老们,还是我那些叔伯们,都再也找不出理由来责问你。甚至,后世族人都会铭记你,记得是你把Tionus家族再次推向辉煌。”
“你要我向那个杂碎俯首称臣吗?”
Cybele笑了,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起了另一件事。
“父亲,你对马尔福家族熟悉吗?”
她垂下眸子,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紧接着说:“在从前的魔法世界里,马尔福和我们一样,自诩高贵。可事实上呢?就连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这种被关在阿兹卡班的人,都对他们不屑一顾。但是后来,黑魔王起复,马尔福一家也搭上了顺风车,甚至连老Lucius这种只会趋炎附势的墙头草都能当上魔法部部长。父亲,对比起Tionus家族在魔法世界的查无此人,难道你认为——我们连马尔福都比不上吗?”
“依靠溜须拍马成为魔法部长,难道很光彩吗?”
Cybele望着对面的灰发老人,就好像他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刚刚说了一句幼稚的话那样,宽容地笑了笑。她轻轻摇了摇头:“审时度势也是一种难得的智慧。父亲,你那些执拗的坚持,断送了整个家族的前程与性命,难道就明智吗?”
她站起来,双手撑在桌上,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Uranus。望着对方愤怒不甘的眼神,她不为所动,柔声道:“更何况,黑魔王是很慷慨的。他会赐予你——你最想要的东西。”
最想要的东西?Uranus眯起眼,下意识就想反驳,想告诉Cybele,自己最想要的就是取代‘神秘人’的地位,成为魔法世界的主宰。但Cybele并没有允许他开口。她步步紧逼,又换上了一副油滑的腔调,像是在蛊惑一般,甜甜地笑着说:“别急着开口。现在,父亲大人,为什么不来看看我送你的礼物呢?”
她刻意加重了“父亲”这两个字,就好像是一种讽刺。随后,她拍了拍手,议事厅的大门被两个小矮妖打开。七八个小矮妖齐心协力,推着比他们高大许多倍的物件儿,费劲儿地往议事厅里挤。
Uranus始终没有说话。或者说,Cybele的说辞浑然天成,滴水不漏,他找不到机会插话,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于是他沉默着,看着小矮妖把那个巨大的物件搬进议事厅,看着Cybele慢悠悠地站起来,走到那个物件前,戏剧般地揭开罩在上头的丝绒布。
随着罩布落地,Uranus才看出这是一面镜子。
那镜子高大又气派,顶部几乎要戳到天花板,要不是议事厅足够恢弘宽敞,还未必装得下这东西。镜子爪子形的底座牢牢支撑着上方的金色边框,边框里镶嵌着镜面,顶上刻着一行含义不明的字符。
“这是……”
Uranus充满戒备,甚至掏出了魔杖,小心提防着,生怕这是什么黑魔法物品。尽管他深知,以Cybele今时今日的手段和能耐,他掏出魔杖也并没有什么用,但依旧固执地认为这样做就仿佛多了一重保障似的。
Cybele不以为意,甩了甩头发,微笑着走到镜子前,大大方方地对着镜子照了照。
“别害怕,父亲。”她柔声说,“如果有黑魔法物品通过门岗,作为家主的你第一时间就会收到消息。这面镜子,并不是什么妖物,而是霍格沃茨的宝贝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镜子里看见了什么,Cybele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意。她伸出手,仿佛是为了证明这面镜子的无害一般,用指尖触碰镜面,就好像镜子里有什么人在跟她十指相扣那样。
不过很快,她收回手,又转过头,对着警惕的Uranus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父亲,你不是一直对霍格沃茨的东西很感兴趣吗?来看看吧。这面神奇的厄里斯魔镜——它能照出你内心深处的渴望。也许,它还能让你见到你真正想见到的人呢。”
她顽皮地眨了眨眼,就好像一个活泼的女儿在与慈爱的父亲说笑。Uranus明知自己不该听信这女人的任何话语,但仍被她口中那“真正想见到的人”所蛊惑。他走到镜子前,凝视着自己苍老的倒影。镜子有年份了,表面已经模糊不清,以至于当他在镜子里看见自己早就死去的、真正的女儿RheaTionus时,一度疑心是自己花了眼。
镜子里的RheaTionus仍然保持着十四岁时的面容,还没脱离稚嫩的孩子气,脸上带着淘气的笑容,手里松松地握着一根魔杖,正灵巧地挥动着,让杖尖开放出一簇兰花。
“Rhea……”
他终于明白了Cybele刚才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举动。此刻,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去触碰镜中的女儿。
“RheaTionus,你真正的女儿,对吗?”Cybele适时地开口,“家族内习惯近亲通婚,以至于生下的后代分了两种极端。一种,是像你、像us这样,天赋异禀,从小彰显出极高的魔法才能的。另一种,则是RheaTionus那种。”
她悠悠地叹了口气,抿了抿唇,嘴角弯起一个刻薄的弧度:“是个哑炮,或者说,近似于哑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