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海七恶牢回荡着冰冷、潮湿、昏暗的光线,幽暗的鬼怪一样狰狞的笑声。
笼子里一张椅子上,老者披头散发,竟然活了这么多年。任寒波一走进去,罪海七恶牢就骚动了起来,阴冷的空气里弥漫着杀意,任寒波一身轻薄的白衣,不染尘埃般的格格不入。
“哈哈哈哈哈哈。”老者仰天长笑:“这又是谁,灏穹如今无计可施,把外人也放进来了吗!”
任寒波笑眯眯道:“苗王走了。他来不了,自然管不住我来不来。”这话一出,一道剑光袭来,任寒波不动不避,剑光远在半路,就被另一道剑光截杀。
“我知道这里的铁链都有特别的法子,钥匙也只有王族才有。”任寒波一边笑着一边往前走:“可惜了,世上只要有锁链,有钥匙,总能想到一点别的办法,对不对,我可是天下少有的钻空子的天才,因此,这罪海七恶牢的钥匙,恰好我也有一把。”
他亮出了钥匙,晃了晃。
老者倏然看向他,准确来说,是看向他身后不远处:“噢……你也来了,如今沦落至此,居然做了小鬼的门犬,看来这几十年背主的代价,远远不够你期望啊,战兵卫!”
任寒波抬起头,微微一笑:“天阙王子,如今,我若放了你离开,你打算要做什么?”
老者放声大笑:“当然是杀了你,杀了王族护卫,杀了这里所有人——从这间牢狱开始,杀尽一切!灏穹,你死了,你竟然死了!那我的仇,只好向你的儿子讨还!”
“太好了,这个答案,”任寒波柔声道:“我太喜欢这个答案了!如今登上王位的竞日孤鸣,就是夺走了你复仇目标的人。天阙王子,过去的一切都被前任苗王刻意从历史里抹去,留下唯有你祸乱苗疆的骂名,但这骂名,当你成为苗王一刻,所有人都会为了你不平,前任苗王灏穹孤鸣的卑鄙狠毒,将流传于世,盖棺而定,再无人能改变!”
“好,好,”老者阴冷道:“小子,你口舌利落,说得很好!”
这一瞬间,王族护卫齐齐出手,袭向铁牢前的人影。他们一起动手,威力惊人,身后的战兵卫却闭上了眼睛,王族护卫一动手,忽然先后跌倒,动弹不得。
夙不曾说破,但天阙孤鸣早有防备,任寒波说了那么一大段的话不止是为了试探他,柔软韵律之中,分明是一种强大的幻术,让他说完了这些话,王族护卫早早中了招。
任寒波一声笑,走过去:“这就为天阙王……”
话音未落,脚步重叠纷繁,急急追了进来。
这一瞬间,任寒波转过头去,瞳孔倏然放大,只见雨音霜和风间始跟在后面,而当先之人,还能是谁。
苍越孤鸣手持王钥,身后三人追得前后,他转过来看牢中情况,也是一样瞪大了眼睛,不得言语。貂玉青最先察觉不对,喝了一声:“任寒波,你怎么也在这里!”
任寒波移不开眼睛,心里反反复复,竟是那句话:“你怎么也在这里,你怎么也在这里,苍越孤鸣,你竟然来到这里,这是天意,还是孽缘难解开!”
貂玉青喝了一句,任寒波当即强逼自己扭过头,假装这一眼对他毫无伤害,看向了貂玉青:“说来真巧,玉青你怎么来了,看来一段时间不见面,你十分想念我,不知不觉就来找我玩了。”
貂玉青一阵尴尬:“这……任寒波,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退开。”他要认真对付苗王子,拿下这个从龙之功,苍越孤鸣看了他们一来一往的寒暄,忽然心里想——原来如此,从前我被凝真欺骗,也是这样一叶障目得愚蠢么?
苍越孤鸣不再耽搁,拿出王钥,发狠道:“叛徒尽诛!”
任寒波一眼看去,小王子伤痕累累,内伤重,外伤也不轻,嘴角血迹,面上虚汗,苗兵冲杀过来,王族亲卫如今被他摆平了,没人援手,任寒波面上轻松之色化为一片寒冷,低低道:“夙先生,此地太喧闹,只怕耽搁要紧事。”
这一声十分轻微,然而剑气纵横,苗兵和苏厉等人转眼之间,没了动静。雨音霜和风间始惊疑不定,雨音霜先一步看见了另一侧影子里的剑客,满身沧桑,面无表情,剑刃一振归鞘。
好快好厉的剑!雨音霜暗暗惊怖。
苍越孤鸣看向他们二人,走到了这里,前面是大罪人天阙孤鸣,是要杀他的凝真。
他看向雨音霜,再没有之前的震惊痛苦,一片沉沉:“你们陪我到这里,够了,接下来的路我要独自走,如果有一天我能夺回王位,再和你们一起分享我的胜利。”
雨音霜明白了,她和风间始再留在这里,就是苗王子的拖累了。她和风间始离开了。
看到这里,任寒波面无表情的扭过头去,天阙孤鸣披头散发,形象很恐怖,笑声很渗人,这一阵子,几个王族亲卫都慢慢恢复了,拉扯着链子,如临大敌。任寒波对着牢里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又把嘲讽的微笑转过去:“苍狼,现在有两把钥匙,你先吧,这个机会我给你,左右我不着急。”
“你要什么,凝真?”苍越孤鸣冷冷道:“要我死,不必到这里来。”
任寒波笑得更加温暖了,温暖燃烧在眸子里,熠熠闪光:“你猜?”
“复仇吗……”
“你还是这么乏味无趣,”任寒波不再理他:“天阙王子,现在你可以选一选,是要我这把钥匙,还是听一听那边的小王子的请求了。我保证,他说的一定又蠢又可笑,多半还很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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